歌看着她笑,故意曲解了她话语的重点,又顽皮又得意,“这份心意我领了。”
胥凤仪垂眸,笑着摇了摇头,不小心碰掉了筷子。刚要弯腰去捡,闻歌已眼疾手快地捞起来,为她重新摆上筷架。胥凤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瞬,仿佛要和刚才那个善解人意的自己唱反调,存心惹闻歌不痛快。她肃声问道:“我看你手脚俱全,为什么初八那日不去望江楼赴约?”
“心情不好,懒得动手。”
“心情不好,难道不该找人出气?”
“做人要讲道理,莫要迁怒他人。”闻歌抬眸瞧她,戏谑道,“没见到我,很失望?”
“不,我只是看不上有人任意妄为,食言而肥。”
闻歌微微一愣,低头自我审视了一番,开启油腔滑调:“我胖了吗?至多是有点浮肿吧。”
胥凤仪终于忍不住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闻歌忽而又认真道:“你有所不知,比武当日我便已向夷云派传书,七天后登门拜访,完成比武约定。”
“十五日比试?为何约在亓山?”
“听说亓山有八景,其中缳仙岭的‘重岚烟月’、流霰峰的‘流霰浮金’和织霞峰的‘红夕照波’尤为壮美,我一直心中向往。比武有什么意思?借此良机一饱眼福才是正事!”
胥凤仪显出感兴趣的样子:“然而缳仙岭是夷云派禁地,流霰峰又是掌门居处,外人恐怕无法接近。”
闻歌不以为意:“所以我打算比武之后在夷云派赖上一天,等晚上偷偷溜过去。”
胥凤仪见他胸有成竹,也起了兴致,伸手朝他点了点,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听者有份!”
“好!”闻歌握住她的手指压下来,爽快地答应。
“这次换你请我。”胥凤仪笑呵呵的,眼中流光溢彩。
闻歌抿唇收敛笑意,转向孟鲲:“孟少掌门,三日后的比试,在下可否请这位石姑娘前去观摩?”
孟鲲看向二人,见闻歌神色认真,身边的姑娘笑得从容。孟鲲本也有意哄韩都雅前去观摩,好在她面前大展身手,只是不知从何提起,如今闻歌抢了先机,他倒不妨顺水推舟。于是他大方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也正想请两位韩姑娘去夷云派做客。”说着转向两姐妹:“两位姑娘意下如何?”
韩都雅正伸长手臂去夹素什锦,听到孟鲲的话头也不抬:“姐姐去我就去。”
韩启微在认真地犹豫,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先父的意愿,一边情难自已,一边心怀愧疚。自从明白孟鲲对妹妹的心意,她便满心纠结思维混乱。如今收到这样的邀请,她是否应该与妹妹同去?如果去了会不会被别人看出自己对孟鲲的心意?万一被孟鲲或者妹妹知道了可怎么办?她努力想要考虑周全,反而更加无法决断。
与韩启微相比,胥凤仪的思虑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要考虑的不仅仅是韩启微的处境,还有自己的身份,甚至还包括闻歌。这个任性飘忽的人到时候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任何无法确定的因素在她心里都是需要提防的风险,但胥凤仪向来不惧做出决断。她要求自己深思熟虑,力求周全,而一旦做出决定,即使未来不能如意,她也不会后悔。此时此刻,她最需要一个踏入夷云派的理由。强求会显得唐突可疑,既然孟鲲愿意主动邀约,那就是天赐良机。她理解韩启微的矛盾,更清楚自己对她的影响,于是开口怂恿:“启微,一起去看看吧。”
韩启微自己无法得出结论,但相信胥凤仪的决定总不会错。她点点头:“好吧,多谢孟公子相邀,那我们就打扰了。”
孟鲲遂了心意,笑着点头,余光却悄悄观察她旁边那位石姑娘。韩启微执掌韩家能够胜任,自然不会是没有主见的,方才因那人一句话做了决定,可见那人在她心中分量。孟鲲心里琢磨“石青鸾”这个名字,却瞧不出有何玄机。但见那人又与闻歌说笑,俨然交情深厚,并不像闻歌所说的“一面之缘”。孟鲲没有头绪,便揶揄着试探道:“闻兄弟为何想要石姑娘前去观摩?莫非初八那日心情不好是因为佳人缺席?”
胥凤仪顿时警觉,看来自己方才的促成引起了孟鲲的怀疑。她在心中将自己与孟鲲见面时的情形迅速梳理一遍,自恃孟鲲抓不到把柄,稍稍放下心来。只是闻歌爽约的原因被无端错解,她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能澄清,忍不住担忧地看了闻歌一眼。
闻歌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不,在下心情不好,是因为遭人背叛。”他不愿详细解释博人同情,耸耸肩自嘲道:“这是在下的私事,就不再哗众取宠了。诸位若想知道,相信不久之后便能在市井之中听到整个故事,而且一定比在下讲的动听得多。”
孟鲲见他如此神态,又语焉不详,恐怕这个故事十分精彩,但和他身边的女子并无关联。孟鲲便顺水推舟揭过此事,笑道:“其实在下只是好奇,闻兄弟与石姑娘如此投契,那一面之缘的故事想来十分有趣。本是胡乱猜测,不想惹出闻兄弟的伤心事,这是在下唐突,还望恕罪。”
“孟少掌门不必挂怀。”闻歌摇头轻笑,“正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原来这世上很多事情,论起谁对谁错,还真是见仁见智。在下这次虽然吃点亏,心情差了些,伤心还真算不上。若认真计较起来,这件事倒也算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他始终含糊其辞,但神态诚恳,绝非强颜欢笑。众人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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