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贴身侍奉的,我便偷个懒交予你好呢。”
这深宅大院中伺候的哪个不是人精,皆是上赶着露脸套近乎,此番,思柳观得这锦绣把这在主子跟前露脸的伙计推脱了,便觉得不是个争脸争宠的谄媚之辈,心道:到底是出自世家的大丫鬟,这气度品格足够端得上这一等大丫鬟的做派呢。
这思柳对锦绣颇有好感,以至于后来经常在苏媚初跟前夸赞,导致这锦绣很快便在苏媚初心中地位水涨船高,一度越过了思柳自个儿去,当然,这些皆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现下这思柳心里紧着屋里头,遂不便多谈,只与那锦绣客套一番,便领着那丫鬟也就是吟心来到新房外,思柳吩咐那吟心在外头候着,自个儿准备到里头去打探一番,却刚好听到里头的苏媚初正在唤她。
思柳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间,见高堂上红烛摇曳,屋子里一片涟漪气息,本该是洞房花烛,缠绵缱绻的*之夜,此刻却是一片寂静无声,何曾见到旁人形容那般“夫妻双双入罗帷,含羞带笑把灯吹”的景象。
思柳进来之际只隐隐瞧见那大红锦绸床榻上躺着一个伟岸身影,思柳低眉赦目,不敢随意张望,只来到苏媚初身前,见房中情景,想来今夜便是如此这般度过了,一时间有些心疼自家小姐,又不敢断言,只低声劝道:“小姐,思柳替您梳洗更衣吧,时辰不早了,明日还得早起去向国公爷老夫人请安呢!”
苏媚初只一直注视床榻上之人,背对思柳道:“我省得,你快去端些热水来,我先侍奉夫君洗漱。”
思柳端水了进来,那苏媚初竟然亲自接了过来,只道:“你先下去休憩吧,这里我来伺候便是。”
思柳一愣,随即又瞧见自家小姐面上竟是跃跃欲试的欢喜样子,便是新婚之夜落得如此境地,无人掀盖头,未曾共饮合卺酒,甚至连那正眼都未曾瞧上一眼,还得巴巴清理酒醉后的局面,但凡有一点珍视便不会落到此等境地的啊!可是又观自家小姐,哪里又瞧见有半点不快呢?思柳心中一时不平,又有些疼惜,却终是无法,只得听命退去了。
却说这苏媚初拧干毛巾凑近替那沈毅堂擦拭洁面,一时两人靠得极近,苏媚初一低头,便见那心念之人的眉眼距离自个不过咫尺间,那温热的气息喷打在自个脸上,苏媚初一时脸红心跳。
又伸手去触摸,那沈毅堂五官生精致俊美,鼻梁高耸坚毅,生的一双剑眉,威风凛凛,不笑的时候有些唬人。但是幸而生的一双桃花眼,眉目自含深情,生生隐去了那股子凌厉气质,眼睛黑白分明似醉非醉,让人心神荡漾。
想当初,这苏媚初便是一眼陷入了那双迷离的双眼里,一时无法自拔。
虽这苏媚初一方面心中也有些埋怨新婚之日便这般被草草唬弄了去,但另一方面却也心疼这沈毅堂一整日为新婚应酬被灌醉如此,想到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时日慢慢补回来。且临行前母亲特意叮嘱她莫要与夫君耍脾性,万不得像平日那般骄纵耍横,倒也渐渐地放下了心中的成见。
苏媚初伺候完沈毅堂洗漱,又笨拙的替他除去了外衣,扶着沈毅堂躺好,便又细心地替他盖好被子。这苏媚初生的娇小羸弱,一通大阵仗下来,早已是气喘吁吁地了,到后头早已筋疲力尽。见把夫君侍奉好了,便放下心来,只觉得两眼打颤,胡乱解下头上的凤冠,又退了身上的嫁衣,便意识模糊的躺在沈毅堂身侧跟着一同睡去了。
一夜无碍。
整个凝初阁灯火通明,红烛摇曳,新房里静悄悄地,一派沉寂,外边伺候的人倒也乐得清闲安心,纷纷卸下心房,各自做好自个的值守。
待到第二日天才刚蒙蒙亮,整个沈府还未待苏醒,凝初阁的新房里蜡炬成灰,只听见有人喉咙沙哑的低声唤了几遍水,却无人听见。原来是这沈毅堂前日宿醉,这番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
平日里这沈毅堂榻前皆有人贴身侍奉,随身侍奉的人皆是万分警醒,便是翻个身的动静都有人上前查探,生怕怠慢了去。而此番在这凝初阁里,一方面时辰尚早,众人皆还未苏醒,一方面这贴身侍奉的乃苏媚初身边的丫鬟,皆是由扬州千里迢迢远行而来的,又经历操心劳力的这等大阵仗,难免劳累,一时睡深了去。
这沈毅堂无意识的叫唤了几声,见无人应,只觉着愈加舌敝唇焦,不消片刻,便悠悠转醒,只觉得脑门儿像是快要炸开了似的,生生扯的痛,一时又口燥唇干,头昏眼晕,只觉得心中一阵急火攻心。正预备大发雷霆,却忽然瞧见身旁躺了一个面色苍白,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女子。
沈毅堂一时被唬了一跳,又细细瞧来,只见那满脸粉脂口脂乱作一团,只觉得脑门生生的疼,怒不可遏的掀被而起,大肆咆哮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外间思柳值夜,正酣睡间,忽然听见里边那沈毅堂咆哮喊人,只吓了一跳,幸好这日特殊,为方便侍奉乃是和衣而睡,此番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匆匆赶去,只见那屋里有一男子正瞪眉瞠眼,面露凶火,好不唬人。
又见那床榻上的苏媚初方才悠悠转醒,一脸迷茫无知模样。又观那苏凝初脸上仪容不整,一脸红白之物堆作一团,这思柳只心头一跳,一时不知道先上前伺候哪个。幸好后头听见动静又有两个丫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这思柳便赶忙着上前伺候那沈毅堂穿衣穿鞋,洗漱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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