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而入。
它打在了颜瞻的右手上,打断了他自毁双目的举动。
一枚双菱银镖,系着一缕嫩红流苏,还带起了一阵迷迭香风。
颜道之一把握住颜瞻的手,连忙查看他的双目是否完好无损。而香风过处,颜瞻早已知晓来者何人。他自认反抗无用,任凭颜道之握着他的手,而他败兴悔恨地低着头,并不愿就此原谅自己。
“可恨的是那段家母女,你在此自伤又有何用?!”
循着声音望去,一个金环束发、肤色晶莹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她看着此时的这对兄妹,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走过去,牵起颜道之的手,仔细端详她的五官容色,幽幽说道:“你们颜家的儿女,都是这样……”
说到这儿,她的脸上不知怎地泛起一阵红晕,没有继续说下去。
“请问你是……”一切都那样突然,才从噩梦中醒来,听一位陌生男子告诉她自己的真名实姓和失却的记忆,而骨肉相逢的时刻,兄长又自惭而无颜相见,此时眼前蓦然出现一位仿佛十分熟识的陌生女子,颜道之有些恍惚,头隐隐作痛。
“我……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她眼神一动,瞬间笑容一灿,爽快地说道,“你便唤我红衫就好。”
“红衫?”颜道之这才仔细探看一番,果然她身着一袭红衫,连足上一双鞋子也是绣着红莲图案的暗红长靴。
“红衫姑娘。”颜道之这样唤她,眼神柔和了许多。她非常快乐地应着,似乎对这局面很是欢喜,也喜欢这个称谓。
两个女孩子自顾自地说话,倒是忽略了一旁自伤不已的颜瞻。“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那段府母女太过欺人,与你无关,你真的不必如此。况且你从未真的伤害过道之妹妹,还救了她。”红衫女转向颜瞻,快人快语。她像是已经摸透了他的性子和想法,句句都扣在了他的心上。“道之妹妹,”她转向颜道之,“你不要怪他,心里也不要生什么嫌隙。不过说到底,这件事对你还是伤害太深,同是女子,我懂你的苦。”
“姐姐……”颜道之打断了红衫的话,泣不成声,“我、我……”
红衫抢过她的话头,右手轻轻抚过她低垂的发,“好在你现在没有受伤,妹妹你放心,那些欺负了你的人,早都被解决掉了,这件事你就彻底忘了吧!”
“解决掉了?”道之眼泪汪汪地问道。
“嗯……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qín_shòu不如,留着迟早是祸害,倒不如……你说呢,大当家的。”
红衫看向颜瞻,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颜瞻手中握着一盏缠枝莲杯,摩挲不已,听到红衫的话,微一用力,一声脆响,那杯子粉身碎骨。
红衫转回头来,继续与道之说话。她已读懂颜瞻之意。
颜道之满目疑惑,这个刚刚才相认的兄长,如何又变成了红衫口中的“大当家的”呢?“这……这‘大当家的’是怎么一回事?能讲与我听听么?”
红衫扶颜道之坐到床边,缓缓讲述。而颜瞻心知有红衫在,妹妹不会再出什么状况,于是转身出门去了。
他一句话也没有讲。或许需要时间的洗刷,心结才会消散吧。
“你家的那些事,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红衫说道,“我在你哥哥身边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不曾向我提起你家之事。山中无事的时候,他总是默默练剑,身负血海深仇的样子。身边的人都不敢打扰。”
“家中的事……”颜道之低下了头,看样子她还未能全都记起,“红衫姑娘,你说哥哥在‘山中’,哥哥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红衫不由得望向远方,回忆起初见颜瞻时那些轻狂岁月。“那年,我武艺初成,云游天下,江南塞北,四处游玩。本来一直平安得很,不想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遇到了一群山贼,一开始仗着身有武艺,并没有放在心上,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他们,可不曾想,他们嚣张得很,和朝廷还有牵连。后来我才知道,我杀死的那个山贼的头头,竟是当地知县的侄子。”
颜道之满脸疑惑:“他既是知县的侄子,又怎会做山贼呢?”
“起初我也是万分不信,经人解释才知道,这知县本就是捐来的官,在乡里为非作歹,纵容亲眷家丁四处行凶,百姓们叫苦连连没人管,于是这小子便更加张狂,占了当地一座山头,开山挖矿,逼迫山下百姓给他做苦力,挣不到多少钱,还要挨打挨骂,不知何时就命丧山洞了。所以那里的百姓就管他们叫‘山贼’了。
“我杀了那些个贼人,尤其是知县的侄子,他们怎能放过我。眼见我是无路可逃了,万幸遇到了你哥哥。”
讲到此处,红衫的容色红胜衣衫,显然对颜瞻那时的襄助之恩,不仅仅有万分感激。
“你哥哥武艺远在我之上,又幸有几个同道好友陪伴,才能一道打退官府的人……任是如此,唉,那几个伴儿也惨遭不幸了。”
红衫眼中闪过一抹难掩的忧伤,她知道颜瞻忒重手足之情,对兄弟们丧命一事有多难过。“现在每到他们的祭日,你哥哥都会好好祭奠一番。说起来,你哥哥真是条好汉子。”
“从那以后,被官府通缉是逃不掉的了,我们不得以只好落草为寇,后来又有许多附近活不下去的穷人投奔上山,这才在渐渐在山中扎下根来。”
相逢
3.-此恨绵绵无绝期
红衫姑娘讲得用心,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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