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定要让她为我殉葬,使我在九泉之下有伴。”等到魏武子死后,魏颗没有杀死这位父亲的爱妾,而是为她选择良配嫁了出去。魏颗的弟弟责怪他不尊重父亲的临终遗愿,魏颗却说:“人在病中做的决定昏乱,所以尊重父亲神志清醒时候的嘱咐。”
晋军收兵以后,当夜魏颗梦见那位帮助他擒获杜回的老人,老人道:“我是你所嫁之夫的父亲,你选择了你父亲好的命令,我感念你的恩德,所以战场上结草襄助你,予以报答。”
这个故事顾柔听了感触,她笑着搂住国师的脖子,在他侧脸上亲了个响:“大宗师,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会像这样报答。”
他却摇了摇头,似是很认真道:“本座不要你报答。”说罢回头,眼神温柔深沉地回望她,良久地,缓缓道:“我只要你活得开心便好了。”
“就要报答就要报答。”顾柔咯咯笑,搂着他一顿亲,吧唧吧唧蹭得他脸上都是口水,国师无奈抹了一把脸,皱眉睨她:“你这是报答,你这是报复!”抓了她过来挠痒痒肉,顾柔又哭又笑,连声求饶方才停止。
他陪她闹了一番,两人磨蹭到午后一起用饭,他又盯着顾柔仔细瞧,像是又永远也看不够。
如今顾柔也算是习惯了,即使当着他面儿,大口吃饭大碗喝汤不在话下,见他总是不动筷子,便取了个小木勺,一口菜一口饭喂给他吃;她见威严端庄的大宗师面对一个小勺子也要乖乖张嘴的模样,她觉得好玩儿,时不时拿开食物逗逗他,他也不恼,就冲着她微笑。
用罢午饭,她困了,回到榻上小睡一会儿,国师在旁边哄她睡着,便起身离开回官邸。
顾柔躺在榻上,听见国师推门出了外间,赶紧坐起来,她跑到床尾的柜子前头,搬个圆凳爬上去,顶层有个木箱,里头装着潮生剑秋水练这些她封存好久的兵器,还有一身白鸟营的鹰服。
顾柔做贼心虚,麻溜地换好,把箱子凳子归位,又收拾了一遍床铺。她想着,自个应该给他留点什么字解释解释,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合适的话。而且摊开纸笔,她想到他看见这张纸以后会是多么地伤心,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要掉泪了,赶紧慌慌张张收起来。
顾柔决定什么都不留,直接走,然后再用心声告诉他。
她在镜子前整了整衣冠,果然,穿上白鸟营的鹰服,整个人都精神得容光焕发,像是有了魂魄。
她佩好潮生剑,没走正门,翻窗出去,跑过围廊,从一个视线的死角翻上墙头,消失在墙的那一端。
——顾柔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很机灵,在白鸟营的那些东西不是白学的。可是就是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她的大宗师一直就在隔壁闲间的窗口,帘幕低垂,立在一个她看不见的阴影角落望着她。
他望着她,手心攥紧,像是望着一只飞出了手心的燕子,消失在天的另一端。
他的手捏着窗棂,簌簌落下一堆木屑,身后的宝珠和孟章见了,极是不忍。孟章忍不住出声发问:
“师座,既然这般舍不得,又何故特地放走她?”
国师没回答,只是下令:“你去加派人手,远远跟着她以为支援,别让她发现。另外告诉冷山,本座借他三天的人,三天之后让他给本座带回来,须得毫发无损。否则本座拿你是问。”
孟章傻眼,啊,冷山他娘的管我啥事!“是师座。”真是无端飞来一锅。
宝珠没多话,她默默给国师披上斗篷,他很快又要去大帐同将校们研究军情了,这些日,他清减了几分,无论哪头都承受着压力。
国师要走了,既然顾柔不在了,这座行辕他短期也不会想回来,没有她的地方不成为一个家,他见了会伤心。其实尽管他给了她一个出逃的机会,但方才有那么一刻,他希望她能够回头,他在心底恳求她可以回头。
可是她没有,她还是那么选择。
——顾柔,我相信你会回来,你一定不能辜负本座。
……
国师准备去靠近前线的营寨跟将士们一同长住,一方面方便对即将到来的攻城战役临阵指挥;另一方面,更靠近顾柔。宝珠已经去替他准备这些日需要使用的衣物用品。
趁着这等待的空闲里,国师回到卧房,随便翻翻顾柔读过的几卷书册,看看她使用过的这个房间。
凡是有她走过的地方,似乎都遗留着一种清新芬芳的香气,使他流连;虽然上前线坐镇还是轻装简行为好,但他想了想,还是带上了今天她刚刚读过的那本书。也许过两天,他的小姑娘就回来,到时候她想要看书也方便。
他有些心神恍惚,手碰到书册的时候,把一排的书都碰倒了,有几本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却发现有一本装订得很简陋的册子,翻开的一页上面写着:
大宗师,我错了。
端端正正,字体谈不上多漂亮,但写得挺认真。
他拿起来看。
顾柔过去这段时日,很多话不敢用心声告诉他,便全部地和读书笔记一起写在手札里。国师一个人在房间里看她读书的手札,发现她一笔笔记着他说过的每句话,加上心得批注和疑问。不过,顾柔写得最多的一句,还是:大宗师,我错了。
——大宗师,我错了。今天你回来心情不好,我还同你讲小鱼的事,我知道你不喜白鸟营,但你不要因为如此而迁怒小鱼,她是个很好的人。以后你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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