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一个无情无义的骗子,你该死。
她沉沉睡去,不顾段长歌心中波浪滔天。
……
又半月,靖州。
靖州的梅花已经落了,绿油油的枝丫,罕见地有些生气。
宁王喜欢花,但他讨厌叶。
他近来身体又不好,舟车劳顿,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宁王的书房很安静,这几日只有段思之肯去坐一坐,但今日,书房内有另一个人。
越子临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个锦盒。
锦盒里装的是一支素白的箫,用玉考究,雕花细腻,可怎么也不到能令萧钰这个见惯了无数宝器的王爷打开前,手都在颤抖。
他细细地摸完了素箫的每一寸,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隐忍了二十几年,狂喜未曾冲昏他的头脑,他镇静地合上锦盒,道:“辛苦。”
这素箫寻了这么久,确实辛苦。
越子临淡淡道:“没什么辛苦的。”
为了她自己的事情,她从来不觉得苦。
萧钰道:“我记得,素箫原本在徵儿手上,她给你了?”
越子临皱眉道:“徵儿?”
“长歌。”
越子临盯着案上的桃花,道:“不是。”
宁王笑了笑,道:“元帅与我说了,你们要成亲的事情,既然如此,就高兴些——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终究会知道。
但是也没什么,你还是应该高兴些,因为这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是。”越子临道。
……
树枝撑起一片y-in影,段长歌推着段思之,思索良久,才道:“父帅。”
段思之笑道:“有什么事?”
“父帅,”她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陛下为何突然对段家如此?”
哪怕萧琼对段家积怨已深,那么一定要有一个契机,不然,他不可能毫无理由地突然发难。
萧琼之前那么多年都忍过去了,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能再忍了呢?
段思之一惊,然后道:“或许,是陛下对我不再满意了吧。”
“父帅似乎有事瞒着我。”段长歌道。
段思之仰头,从枝叶间透过来的阳光照在他平静得如同秋水一般的面孔,“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我在想,陛下这样做,是有契机的。可契机是什么?”她见段帅一点都不惊讶,道:“父帅已经知道契机是什么了吧。”
段思之道:“有些事情,不是给孩子听的。回去吧。”
段长歌慢慢地走,淡淡地问:“我真的姓段吗?”
段思之捏紧了手指,犹然笑道:“这叫什么话,你自然姓段。”
“可我却觉得,我应当姓萧。”
林子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好像连飞鸟都消失了一般。
“谁告诉你的?”他问。
他不想让段长歌知道因为这孩子知道了,会难受一辈子。
段长歌定然会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哪怕她比谁都清楚,她不过是一个撕开皇室与段家之间美好画皮的引子。
他不想让段长歌一看见他,看见段家人,看见萧家人,想的都是这些东西。
“是宁王?”他的语气已经有些冷了。
“不是。”
“不是?”
“从陛下召父帅与我入未央宫那日,我便怀疑,若是取武将血,为何要我的?说到底那些武将的血都是幌子,所谓的驱邪不过是为了取血编的借口。”
而且编的,并不高明。
“是。”他回答。
“而且这一次,我们从魔教而出,到了靖州。为什么处境如履薄冰的宁王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让我们来呢?为什么父帅与宁王的私交甚至超过了与陛下呢?”她笑了,“而且哪怕我不是父帅的女儿,陛下也不必如此震怒,恐怕他怒的不是我不是父帅的女儿,而是我父母的身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究竟谁是陛下欲除之而后快,子孙都不能留下的?唯朝中一位宁王。”
“宁王要父帅来,是为了父亲的声望。要我们来,我起初以为是宁王想要父帅多个掣肘。”
“但几天之后我发现,宁王并不在乎母亲的动向,却对我十分关心,关心得都超过了一般不相熟的长辈对晚辈。”
“如果我真的是宁王的女儿那我就是他唯一的女儿,他的关心,陛下的震怒就说的清了。”
段思之并没有说话,他在等段长歌说完。
“他费尽心机杀死了宁王的子女,又让他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以为这样即使不杀了宁王,也可无忧,哪知我还活着,又养在他最信任的臣子身边,他定然是不能忍受的。”
段思之轻叹道:“只如此?”
“我取了宁王的血。”她道。
一切明了。
如果不是那把琴,她绝对不会深思,她会认为皇帝是忍到了极致。
但那把琴让她有了些旁的想法,譬如,镜与越子临是认识的。
再譬如,有些引子是人为引的。
她是不怀疑,可她不蠢,她不是一个傻子。
只是有人愿意将她当傻子。
“你叫萧徵。”段思之道:“宁王殿下取的名字。”
段长歌一笑,道:“父帅,女儿名叫,段长歌。”
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
越子临看着树发呆,段长歌从后面抱住她,道:“某是不是很好骗?”
越子临道:“好骗。”
“你喜欢吗?”
“喜欢的很。”
“那,某更好骗一些,你与某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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