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放玩具的地方。可是,等约翰长大了一点,玩具和杂物越来越多,阁楼要堆不下了,安娜就让程遥搬到阁楼,下面大一点的房间用来做杂物间。
程遥进了房间,把门关上,拉开了吊灯。灯光有些昏暗,但可以看出木质结构的小阁楼被打扫得很干净,大约十平方米不到的小房间,窗户右侧放了一张单人床,床头顶墙,被褥叠得很整齐,有一股阳光的干爽味道,一看就是经常洗晒的。窗户左侧是一张书桌,书桌上不见太多杂物,只有很多的书——《联邦通用语言初级》、《机甲简史》、《植物治疗学应用》……和她的课业有关无关的书籍几乎都能找到。最上方还压着一本海蓝色的日记本,有些磨损,看得出用了很久了。
而光照度最好的靠窗的地方,放了一个简易的小木架,上面放了四五盆小小的盆栽,每一棵都被照料得很好,叶子饱满,颜色翠绿,富有生命力——这就是程遥即将在实践考试呈现的成果。
考试是程遥种植它们的理由之一,但并不是全部。要是考试通过了,她大概也会继续把它们带在身边养着。
程遥揉了揉疲惫的肩膀,给它们浇了水,检查了一下有没有虫子,接着就找了个新的花盆,擦干净后放进泥土,把今天的种子埋在土里,浇了点水。接着,她迅速去洗了个澡,回房间时,周围已经没什么声音了。
这栋房子的隔音不好,以前在二楼住的时候,隔着墙壁经常会听到安娜和程父的鼾声,还有约翰在自己房间摔玩具、在床上跳动的声音。自从几年前搬到三楼,耳根就完全清净了下来。
推开了窗户,把新盆栽捧在手心,坐在了窗沿上,双脚微微晃悠,出神地看着夜空。
晚间气温有点凉,风鼓起她宽大的衣服。淡淡的暗色薄云带动云影在山峦上飘逸,犹如湮没在黑暗里的沉默巨兽。夜晚的天空看起来比早上要美得多,微微泛着幽蓝色,如果天气晴好,还可以找到一两颗不太明显的星星,只是却依旧看不见书本中写过的繁星满天的情景。
据说,宇宙新纪元的每个地球人都有个到外星球看看、甚至是永久移民的梦想。移民局甚至打出了这类的口号:“为了我们的后代能看到星星,去吧!”但程遥之所以想离开地球去别的地方看看,不光是为了“出去见识见识”这么简单的理由。事实上,每当看着夜空,总有种分外奇异又神秘的感觉在跟她说——你并不属于这里。或许就是被这种感觉所鼓动,她才想亲自去追寻它。
程遥抱着盆栽,缓缓沉入了梦乡。
她很少做梦,但每一次的梦境总是记得特别深刻。在梦里,她总是会梦见一片冰雪覆盖的世界,那里气候很冷,但却一点也不荒凉、沉寂、冷漠。总有一个女人在摇篮边看着她,用温柔的声音在跟她说话,有时候会给她唱歌——
“遥遥乖,怎么又嘬手指啦……”
“遥遥,以后长大了,哪怕和姐姐分开了,也要当个快乐的宝宝……”
“……希望你永远平凡,快乐,健康……”
片刻后,那女人就轻轻地哼唱起了一首很温柔的歌,轻灵的调子,却弥漫着忧伤的情绪。
……
没过多久,梦境开始混乱起来。她看见刚才那个女人的模糊身影,她怀里的婴儿被抱走,有细细的针管扎入了婴儿细瘦的手里,婴儿哇哇大哭。
惊惶的哭声,咒骂声,绝望的尖叫声,凌厉的脚步声,比比皆是。
……
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的程遥忽然静了,紧闭的眼缝中无意识地滑落了一丝晶亮的水珠,轻轻掉落在手上盆栽的泥土里。
翌日。
程遥从床上爬起来,讶异地发现自家养的那几盆盆栽,居然蔫了不少!仔细查看过后,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没有长虫子,色泽也很好,但状态就是蔫蔫的,和昨天元气地昂首摇晃的姿态大相径庭,就好像霜打的茄子。程遥看着看着,发现了诡异的一幕——这些植物,似乎越靠近昨天捡回来的种子就越蔫,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的。这情形怎么看怎么像被某种气场碾压过——见鬼了,难道说植物之间也有气场与气场的相互碾压么?不不,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随手把已经种植出来的盆栽搬开一点,给昨天新来的那盆开了个小灶,放在了架子最高一层上。想了想,伸手把它周围的土翻了翻,不料手指刚碰到那颗种子,就感觉到指尖有轻微的刺痛。程遥一惊,缩回手指,纳闷地低头,再轻轻拨了拨它,那种刺痛的感觉又来了。很短暂,但程遥确定这并不是错觉,就好像被很轻微的电流电了一下那样。而昨天,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程遥:“……”这一回,她试着轻轻用铲子拨了一下泥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颗种子……好像躲了一下,并没有很大幅度,就是往反方向颤抖了一下,但毕竟是动了。
程遥瞪着眼睛,强迫自己转头不去看,半晌又忍不住转回来,盯着种子,心里有种奇怪的念头怎么也挥之不去……抽风地念念有词道:“要乖乖的,我给你松土浇水你才能长得快哦,我没有恶意的……”边说边再次翻了翻土,这回,指尖没再感受到那股刺痛感了。
程遥:“……”果然哪里怪怪的。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她锁好了房门,出门继续捡工业废料帮补家计的工作了。
家门关上。养母安娜从厨房侧眼看向程遥离开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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