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些。把手上烛灯递给阿苏,便翻身上马,奔泗水桥去了。
紫苏见爹爹上马,眼泪立刻放了闸。
“爹爹,我们快回家,二哥被那军汉伤了头,流了好多血。大哥出诊了,娘又不在,阿苏害怕!”
蒋湘南听言面色一凝,半响说不出话来。
“爹!你说句话呀!”见爹爹沉默不语,紫苏更急。
“阿苏听爹说!今天的病人非同小可,若是出了事,我们一家老小性命都得赔上。我们速去速回,大郎很快就会归家……二郎、二郎也定会无事!”
蒋湘南越说到最后,语气越重,似乎想要用音调证明他说的就是事实。现在他必须把那些担心统统扔到脑后。
宋将军是谁?
去年蒙古人来犯,泗水城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跑了个净光。就是这位宋将军领着手下三千军士,把蒙古人堵在了泗水关外。当时整条泗水河的水都给染红,现在河底还有当时顺河飘下的尸骨。
如今泗水城中除了宋将军再没有别的官员,据说是不原意来。所有作奸犯科、鸡摸狗盗的落到宋将军手中轻者送泗水关做苦力,十去九不还,重者当街凌迟。一时这宋将军之名,在泗水城内有夜郎止哭之效。
紫苏坐在马后不禁细想这宋夫人落水会染何疾。
若是污水未吐尽,隔了近一个时辰恐会引发肺疾,这还算好。若是去了,无力回天,紫苏一阵心惊肉跳。便是住在林上村,也有人对宋将军当街剐人千刀谈得活灵活现。
眼看着泗水桥越来越近,已经能看见桥边搭起的帷帐如同一顶巨大的灯笼。紫苏不安的转脸看看爹爹,蒋湘南查觉,轻声快速的说:“呆会儿阿苏只需少说、多听,眼睛不要直视贵人……这样便行了!”
有了爹爹宽慰,紫苏也安下心来。那边帷帐内听得马蹄声响,出来个圆脸妇人看见是蒋湘南立时激动的迎了来。
“蒋大夫来了就好,我家夫人落水后我按原来你教过的法子叩了喉,夫人吐了很多污水出来,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刚才又发现衣裙上有血渍……”
蒋湘南送着宋奶娘微微点头,说:“我这就去看看,还麻烦宋娘子帮忙寻双鞋来,崔军爷性子急,出门也忘记让我家大娘子穿上鞋。”
宋奶娘眼睛一扫便知发生了何事,指了身边丫鬟去给紫苏拿鞋,自己立时引了蒋大夫向帐内走。
紫苏见着爹爹走远,又惊又怕,可记得爹爹在马上说的话,只得原地垂了脸站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待到一双鞋杵到鼻子尖,她才微微抬了抬脸。
“拿去穿吧!估计像你这样的乡下野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般好的鞋子。”
说话的是个青衣粉裙的丫鬟,看着眉清目秀,嘴角含笑,但这话听着紫苏只觉刺耳。那丫鬟见紫苏不动,把鞋子搁地上一放,自顾的转身离开了。
那双鞋确实做得精巧,竹青缎面上绣的牡丹花跃然欲出,鞋跟上又各缀了一朵小小珠花,看着既精致又俏皮。
紫苏看着那双鞋,又看了看被自己踩得青青黄黄的棉布袜,嘴抿得紧紧的。四顾看了看,撸了把马鞭草席地而坐,很快的编织起来,不一会两只草鞋就成型了。紫苏套上脚,这才拾起地上的绣鞋,一脸的仇大苦深。
“小娘子!你怎么一个在此,蒋大夫人呢?”
紫苏回头一见是崔虎生,刹那间竟觉得有些亲切。
“给,赔你的鞋!我也不知道大小,随便寻个小娘子讨了双,你试试合不合脚!”
紫苏有些惊讶的抬了脸。
这人白长这么大个子了,敢情一点脑子都不长。哪有个男子随便和小娘子讨要鞋子的,没被打死……紫苏想了想崔虎生的身形,又想想二哥现时的境遇便明白了。这人虽恶,但眼下她能说上两句话的也只有他了。
紫苏看了递过来的鞋,下意识的把手上的绣花鞋藏到身后,低声说:
“我、我有鞋了,军爷能不能带我去寻爹爹?”
紫苏说着便情不自禁的抬起脸央求,莹润的一双黑眸就这般直愣愣的闯进崔虎生眼里,崔虎生只觉胸口一悸,心瞬间便化做了水,连帐边两个军卫的低笑声都顾不上喝斥,探身便向帷帐内喊:“来个人,带这位小娘子去寻蒋大夫!”
帷帐内若非夫人传唤,他一个男子怎么好进。可这小娘子这般央求,崔虎生硬是狠不下心拒绝。见守在帐边的两个军卫冲他挤眉弄眼的怪笑,立时火大。
蒋湘南一路跟着宋奶娘快步紧走,进得帐内,便见一妇人面若金纸的躺在兽皮褥子上,身上盖了件绣花缎面锦被,料想这便是那宋夫人了。
见着这般面相,蒋湘南便知要不好。不再多说,立时伸手探了探鼻息,似有若无。拧着眉又摸了摸宋夫人颈侧,还好,人还没死!蒋湘南背上已经起了层冷汗,调整好气息,这才盘坐下来探手给宋夫人纳了脉息。
宋夫人边上跪坐了个白胖妇人,见了蒋湘南的一系列动作眉眼直皱,欲言又止。见蒋湘南一停手,立即上前将宋夫人的手还纳回缎被内,急问:
“我家夫人情况如何?”
蒋湘南吁了口气,说:“有救!先赶紧给你家夫人松松衣领和腰带,再找个力大的小心扶了你家夫人趴马背上走几圈。你家夫人腹中应有污水尚未吐出,久置恐伤肺腑,需得尽快排出。注意保暖,千万千万不能再受寒气。”说完用衣袖沾了沾前额,又说:“虽春上天气渐暖,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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