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补回来。”
我笑笑。
吴老师把抽血用的针取出来,那粗壮的针管吓得我凛然一抖。
“抽多少?”他问我。
我忽然有点怯意,想问能不能不抽了,可我主动要求抽血,总不能因为那根粗壮的针管而打退堂鼓。
我尴尬一笑,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最多能抽多少,他说400cc,我说行。
在沙发上坐下来,吴老师将我的胳膊轻放在沙发扶手上,用酒精棉在我胳膊上擦了一圈,这就准备扎针了。
我闭上眼睛,牙关咬得紧紧的。
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一次抽血,是不是晕针我不知道,但看见那针管,后背已蹿起一层的虚汗。
“放轻松,没事的。”吴老师温和的声音响起。
我点了点头,手臂上还没有任何感觉,偷摸把眼睛张开一条细缝,正好瞥见那粗壮的大针管深深扎进我的肉里。
一阵刺痛袭来,我只觉浑身一软,完全瘫在沙发上了。
似乎昏睡了一会儿,清醒的时候我是躺在沙发上的,血已经抽完了。
吴老师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见我坐了起来,去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给我。
“最近两天多喝水,别做巨烈运动,饮食营养一些。”
我点点头,问她程冯冯怎么样了。
他说:“血给她了,她自己在卫生间呢。”
我起身想去看看她,吴老师上前把我按住。
“你再休息一会儿,抽了那么多血,别急着动。”
我无奈坐好,捧起他给我的水小口喝着。
大约过去五六分钟,卫生间的门被程冯冯从里面拉开,她咋咋呼呼地冲出来,手里拿着那只玉镯表情狂喜。
“四喜,摘下来了,摘下来了。”
她冲到我跟前,把手中的玉镯递到我眼前晃了晃。
我苦笑一下,摘下来就好,这事算是结束了。
“记得把镯子处理掉,别留着她。”我是好意。
程冯冯却宝贝地把玉镯往兜里一塞,说道:“不处理,我就留着它,但我不戴它。”
“你别傻了……”
“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我不戴它它就不能把我怎么着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她家也是花了好几万块钱才把那玉镯买下的,白白处理掉,换了是谁都心疼。
在工作室休息了一会儿,谢过了吴老师,我们告辞了,总不能一直耽误他下班。
上了门口的车,程冯冯让司机先送我回家,我没拒绝。
一次性抽了那么多血,对身体影响可不小,看来接下去的几个月我要大补了。
……
车子在宽阔的公路上平稳行驶。
车内气氛沉闷,程冯冯从兜里掏出那只玉镯仔细观摩,喃喃地对我说:“这镯子这么漂亮,没想到这么邪门。”
“嗯。”
我忽然记起自己的眼罩里还有一道镇鬼符,出于安全考虑,想都没想就从包里翻出眼罩,把里面的镇鬼符取出交给程冯冯。
“这个你拿着,最好戴在身上,以防万一。”
她稀奇地打量着那道符,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嬉皮笑脸地说:“我就说你神吧,你身上居然有这玩意儿。”
我没应声,疲惫地靠在后座上。
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天都黑了。
姑姑沉着脸在院子里不安地走动,估摸着是等着急了。
车子没开进来,就停在了村口,徒步走回来,我竟出了一身的汗。果然一下子抽掉那么多血,身体变虚了。
姑姑远远地看见我立刻快步迎上来,紧张的神情略微舒展了些。
“怎么这么晚回来,你的电话也打不通。”
“可能没电了。”
我俩进了屋,桌上已经张罗好了一桌子丰盛的菜。
每周我回家,姑姑都会大张旗鼓地张罗,全是我爱吃的菜。
我坐到桌前,姑姑看我脸色不好,发现我左手臂上一块青,追问:“你胳膊怎么了?”
她凑过来,盯住我的胳膊大惊失色:“怎么有个针眼?你抽血了?”
“为了救同学……”
她大急:“你这傻孩子,你怎么能献血?你的身体本就容易惹阴,你还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体质一弱,你知道会招惹多少脏东西吗?”
“……”
她的话吓住了我。
之后,我把玉镯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想解释自己这么做是出于无奈,然而她却跟我急了眼。
“你身体里流着的是至阴之血,你这是帮了那只鬼啊!”
我不明白,她接着说下去:“那只鬼不是镇压在血玉里吗?你的血直接导致她的魂魄被释放了,我猜她已经自由了,你这是助纣为虐。”
我慌了神,“那我同学她……”
“她恐怕有危险。”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血居然帮了那只鬼。
姑姑沉沉地叹了口气,把菜端去厨房热。
我慌张地摸出兜里的手机给程冯冯拔出去,好半天她才接起来。
“这两天符不要离身,一刻也不要离身,明白吗?”我急切地叮嘱她,她狐疑地问我:“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你不要问那么多了,把那道符贴身带着,记住了没?”
她没多言,只回了句知道了。
我不放心,程冯冯是何等的大大咧咧,可我怕说出实话来吓到她,又再次叮嘱了她一番,她有点不耐烦了,“我记住了,你怎么这么罗嗦,事情不都解决了,你怎么还提这么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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