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年前,微生兰便已消失在诸人目中,据说他功成名就,有了归隐山林之心,也据说他弃官从商,如今风生水起,只是利用易容术改头换面,总之,微生兰的大名,已绝少再于民间传出。
……
枳在墙角刨着何首乌的根,他无意中听到他姐夫的随从聊起大王的病,想到秦国境内的何首乌不少,无意中发现东墙脚下一块臃肿的根,凹凸嶙峋,正是他要的药材。
枳面色一喜,便用短棒去掘土。
铲了几块土,墙外忽然飘来熟悉的美人松香,香味清幽熟悉,煞是好闻,枳第一反应便是扔了短棒就跑,手才刚摁在膝盖上,想到自己眼下在姐夫的驿馆里住着,安全得很,也许他想错了,何必庸人自扰。
枳复蹲下来继续挖土,他的声音不算太大,掩盖不过墙外悠然而起的竹笛声,单是听见这缠绵悱恻的叶音,也能想到,吹笛的人,她盈盈滴翠的笛,纤纤凝脂的指……这声音他是认得的。
乐音流动,戚戚哀哀的,枳放下短木棍,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唤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君来了。
关于宓儿对上阳君的美色不怎么感冒唯独见到夙儿脸红心跳……
情人眼底出西施,你们懂的。
再说,蔺华是阴柔美,至于夙儿,却是行走的荷尔蒙啊。
ps:喜欢甜甜的糖的小天使们,你们猜我会发糖到啥时候?
☆、第48章人质
窗下落了一夜的雪白的花,宛如雪地,唯独幽香缕缕,隐在其中,引人踏芳寻梅了,孟宓还是百无聊赖,桓夙却手不释卷,她本分地坐在床边,手指却不留神抠到了床木上深凹的刻痕,那是她的名字。
“无聊了?”
桓夙早留意到她不安分的手,孟宓被戳破了心事,小心地笑了一下,“要不我去找枳——”
他忽然放下了竹简,从一侧的书架上取了两卷以明黄丝帛包裹的书册,递给孟宓。
“大王还随身带着《女训》?”孟宓吃惊地看着他。
桓夙不知该笑还是该怒,拿竹简瞧了下她的头,“自己拿着瞧。”
孟宓垂下视线,从抽出软黄的捆绳,用朱砂点着的几个大字闯入眼帘,《楚史》,竟然是《楚史》,在楚国境内,这篇国志被放在内阁之中,除了大王和几位公子,几乎不敢有人翻阅。
上阳君给她的异国图志,虽然也有涉及楚国,但毕竟是不如楚人自己编纂的要透彻清晰。
孟宓如获至宝,捧着书卷不撒手,脸颊绯红地看着他,“多谢。”
“嗯。”桓夙没说什么。
或许他该说,她是楚国的王后,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就是家藏,她可以随时翻阅。可他不愿看到,她再一次脱下他赠的华服,以一种将要两清的姿态告诉他,她没打算和他在一起,也没打算做他的王后。
逼得太紧了,她会不喜欢。
他起身,重新坐回了自己案牍前。
春风清冽,携着一缕甘甜的芬芳,晌午方去,斜光暧昧地自雕花斑驳的窗扉间突围而至,清幽的竹箪上绿影如褥,孟宓看书的时候,是极致的专注,好像什么事都不能打扰她。
就连桓夙已经偷看了她一炷香的功夫了,她也纹丝未觉。
孟宓放下一卷书时,好容易收回目光,桓夙却伏在案桌上睡熟了,他事必躬亲,将重担都压在自己一人身上,夜里也睡不长,天色晴朗时,难免便起了倦意,不留神地便睡着了。
“大王?”她轻手轻脚地替他拉上了玄色斗篷。
她凝视着这方英俊的脸,他的睡颜沉静,没有冷厉和算计,晴光伏在他的鼻翼一侧,晾出微微的暖意。
算算年岁,他才十九,可因为身在上位,是楚国的国君,他的裳服常年便是这般的漆黑沉重,连袖口的花纹,腰带的长短,都是被人精心设计好了的,他的饮食起居,也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半点自由都没有。
这样的桓夙,让她恨不起来。
孟宓叹了口气,放下斗篷的衣角,缓步走了出去,只见庭院打落的白花儿都被侍女清扫走了。
此时秦楚合约既成,桓夙不久便要动身回楚,她看到曹参在院外点将轮班,还有在敞开了门的卧房中整理行头的侍女。唯独不见了枳。
孟宓以为他又在后院练箭,但从前堂穿过后院,竟没找到人。
孟宓捏了一把汗,最后在墙角发现了一块被挖了一半的何首乌,以及扔在何首乌旁的一根短木。
“小包子。”春日迟迟,让人生困,小包子靠在台阶上打瞌睡,被孟宓一声唤醒了,一脸懵地伸长了脖子,只见孟宓绕过芳林急匆匆地走来,“枳去哪儿了?”
小包子满头雾水,“啊,枳不见了?”
看来他也不知。孟宓遣了几名侍女将驿馆翻遍了,也没见到人,唯独留下的那块何首乌,无人承诺是自己扒的祸根,孟宓便猜到是枳下的手。
但他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应该不会突然放下活儿不干人不见了。
“小包子,宴散之后,秦王和上阳君颁了什么令么?”孟宓病急乱投医,她好容易认的弟弟,不能再让他有丝毫闪失了。
可是,即使是待在一个屋檐下,她也照顾不到他。
孟宓气馁,怪自己保护不了枳,也担忧他出了事,小包子却没想到枳不见了,将近日秦王宫的消息整顿了一番,便如实报给孟宓:“宴散之后,秦王对大王的态度大有改观,认定我家大王有亲秦之心,便将进来得罪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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