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寻常就多见,做得又简单,三两文就卖了。木雕娃娃却更用心些,他要价二十文钱,虽然很多人听了就走了,他倒也不急。
果然,不大一会儿,摊子前又来了一对小夫妻,只见那小娘子望着一对娃娃面带羞意,又明显心生欢喜,丈夫一眼就看出来了妻子的想法,见她不好意思说,赶紧主动买下。
男子听到二十文钱的报价有点意外,不过细看这雕工,倒也值得,更何况他一个男子在街头为了一两文钱与人斤斤计较也有失颜面,就果断付钱走人了。背后的福生还能隐约听到两人的对话:
“青娘,这个送你”
“谭郎,多谢你,只希望日后我也能为你生一个这样惹人爱的孩儿……”
“我与青娘的儿子自然……”
福生听着小夫妻的对话新生羡慕,决定等回去就照着自己和媳妇的样子雕两个小娃娃,以后摆在新房里,要是也能生上这么一双儿女,就再好不过了。
眼看着福生接二连三卖了不少东西,挨着的卖风筝的大叔眼馋得紧,语带酸意地跟卖泥人的大爷谈论,“不过几块烂木头,胡乱刻上几刀就卖得这样贵,买的人也真是钱多烧的慌?”
卖泥人的老大爷笑笑没有接话,与其羡慕别人卖得好,不如把说算话的时间拿来琢磨自己的手艺,东西做得好,客人自然就来了,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大爷心思极其清明。
卖风筝的看到没人搭理他,悻悻地打住了话题,扯开嗓子招呼,“来一来,看一看,卧牛镇手艺最好、样式最全的风筝唉……”大嗓门引得不少路人回头,也听得路对面卖风筝的同行对他怒目而视。
福生虽然也挺到了对方之前的话,但他并不想跟他解释自己的木雕之所以好卖,是自己背后花了不知多少的心思。从小在农忙之余,他就喜欢揣个木头雕着玩,他也就这点爱好,若是能藉此养活家人,就更好不过了。
过了中午,福生又卖出了几个木雕,日头渐渐偏西,赶集的人群也开始散去了,路边的临时摊子都收起来了,只有两边的店铺还开着,掌柜的悠闲地坐在柜台里面,他们大多都住在镇上,并不急着回家,而且除了赶集的客人,他们最大的客户其实是镇上的富人。
福生把剩下的东西装进包里,找了一个茶水摊子,花了一文钱喝了一碗粗茶,就着自带的饼子胡乱凑合了一顿。他向来是不挑食的,能填饱肚子最重要,更何况还要攒钱娶媳妇,他是吃不起店里卖的热腾腾的饭食的。吃过饭之后,福生抹了抹嘴,背着包就去了集市东头一处民居聚集的地方。
这里住的多是家境好一点的人家,午后这段时间,来来回回的人还是不少的,福生还是不好意思叫卖,就在人流较多的一个路口摆开了摊子,等到路过的人问上一句,他再答一句。
待到大约丑时末,福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这个时候回去,到家也约莫到酉时了,不能再耽搁了。此时,最后一对娃娃和生肖动物都卖了干净。簪子和木钗这里住着的妇人大多是看不上的,不过集市上也卖了不少,包袱布上如今已经不剩下几样东西了。
现在福生心里也有了数,以后捡些精巧别致的东西来雕就行了,虽然花些时间,但是回报也丰厚。数了数怀里的铜板,足足有253枚,顶自己做上三两个月的零工了,不过就这些东西要做也得花上不少时间,来钱还是慢了点。
福生脚步匆匆赶着路,一边想着,明年媳妇就要进门,最好年前把房子盖好,仔细算了几遍,还是觉得到秋里能盖得起一栋竹篾为筋,黄泥为墙的泥肧房就不错了,虽然村里九成的人家都住的这种房子,但想想媳妇家里的青砖大瓦房,他心里颇不是滋味,也不知道媳妇会不会嫌弃。
回到家里,蒋大媳妇吴春华看着小叔早上还满满当当的包现在变得瘪瘪的,禁不住试探,“小叔雕得这些玩意还能卖出去?不知道卖了多少钱,要不回头教教你哥哥?”她只觉得木头都是不值钱的东西,雕出来的东西倒是好卖,不如让丈夫也学了去,回头自家盖房子都要花钱,这些年好容易攒的私房都要掏干净了,也该添些别的进账。
没等福生说什么,陈氏就横了儿媳妇一眼,“早年刘木匠教福生的时候可没漏了老大,我还送了一袋子苞米过去,最后也只有老二学到点东西。老大没有这天分,吃不了这碗饭,想挣钱自己想点别的门路去,别两只眼净盯着别人。”
吴春华见没有问出什么,反倒惹来婆婆一阵排暄,忍不住憋气,埋怨婆婆一碗水端不平,偏心两个小的,也不知道老二娶亲,婆婆贴了多少钱进去。
她倒忘了,陈氏已经说过,等分家的时候,他们是要分去一半家产的,老二老三各两成,陈氏两口子留一成。手心手背都是肉,陈氏没想着挖了老大贴老二,她只是维护了老二应得的利益,偏吴春华总觉得婆婆偏爱老二,她这个人向来都不记得自己碗里有的东西,只知道盯着别人锅里看。
陈氏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也是个有心没胆爱面子的,说她两句也够了。回头又跟两个儿子说,“老二媳妇明年三月就及笈了,婚期大约也就在五六月份,你们的房子也该盖起来了,知道你们手里没有什么钱,我先给你们一人一贯钱,你们自己再添点,收了秋季庄稼就把房子盖上吧。”
福生拿了钱回屋收起来,想着媳妇还有大半年才能嫁过来,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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