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有些暗哑的嗓音透过听筒唤了声妈,叫了声爸。
宋长发那冰霜似的面容终于和缓了些,虽然依旧没有接过话筒和宋木说两句话,可那眼神看起来并不是怨怪了。
宋木说了挺多,刚到广州的时候不怎么熟悉,被人家那里的繁华惊的差点蒙了头,遇到一位好大哥,有识人本领,愿意雇他干活,不算累,但不怎么自由,极其耗时间,可细问起来他具体做什么工作,却含糊其辞不肯祥说。大家也就没怎么在意,反正能接到他报平安的电话知道人很好就知足了。
今年过年注定凑不齐一家人了。
眼看腊月底,单位忙的差不多了,家里也忙的差不多了。
宋林骑着三轮带着宋森买了一车煤球回来,过年时候足够用了。两个人都滚的一身黑,笑起来唯独牙特白。
连平时节省的饭桌上如今都丰盛起来,用支清芳的话来讲就是“省一年的钱用一天全花掉”。而这一天就是为了过大年三十。
腊月二十九买来了二斤猪肉剁了馅儿,蒸了顿包子,三十下午又包了饺子。年夜饭也有个煨的软软的大猪蹄,总算解了大家的馋。
宋长发这边没什么亲人了,只有一个亲哥哥住在省会,轻易没有联系,因此也没有走亲戚这一惦记,每年都是一家人自己过个舒舒服服的年。
大年初一算是正式放了假,一家人起的早早的吃了饺子,宋玺可没忘答应宋森的大红包,里面的厚度让宋林都红眼。
虽然没有电视看春节晚会,不过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打麻将也其乐融融。一直打到半夜才散了局儿。一家人熄灯睡觉。原本以为平静的年就这么过去了,哪知初二早上一起来,家里人发现宋玺不见了。
宋林急着往外跑去找妹妹,被宋长发拦住“你知道去哪里寻?”
宋林这次终于不呆了,“她这些日子就不对劲儿,一点生气儿都没有,我看得真儿真儿的。从那天她睡醒了以后就这样,笑也笑不彻底,她肯定偷着去找我姥了。我去找她!”
宋林追到汽车站的时候,往南同镇的班车已经发走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就发这么一趟车,宋林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猛然想起找到他的那个男人说过“要是有事情需要帮忙就去找他”!宋林不敢耽搁,连忙转了个方向飞奔起来。
宋玺早已经坐在破旧的公共汽车里上了路,身下的座位已经肮脏的看不出原本的花纹了,还皱皱巴巴团在一起,让人不忍直视。这趟车上人不少,满满当当的除了坐着的还有站着的,少说得有五十个,再加上他们提的硕大包袱,这空间已经插肩不下任何东西了。
宋玺来的早,能有个靠窗远离人群的零星地方,车密封性能又极差,还好能不时有新鲜的空气涌入。她将头抵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景物,心里一时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坐这趟车可以找到她的姥姥。
自己筹划着这趟外出已经时间不短了,她并不敢和任何人提起,心里那个回去的声音叫喧的很强烈,她甚至在心里有个十分成熟的路线图。这让她很奇怪,她是不是来过这里?现在这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她已经分不清这是宋玺的记忆还是自己的。
车路很颠簸,司机师傅显然走惯了这条路,驾轻就熟,可她头一次坐这种减震能力几乎为负的车,已经开始要晕车了,胸口压抑的那口气久久抒发不出来。
车开了大概有一个半小时了,时速不算快,不过宋玺感觉可能快到了,才慢慢睁开眼睛,外面是不着村店的乡野路,四周都是枯干的大树,认不出方位。
忽然车身不受控制的颠簸起来,颤抖着往一旁歪去。车厢里不可抑制的出现了一阵恐慌,前面乘务员用扩音喇叭安抚大家“不要动,都不要动。”
不一会儿,汽车左拐右拐的方向盘在司机的控制下终于停了下来。
车身已经明显的偏向于一侧,看样子是车胎出了问题。
“这咋了啊?”此起彼伏的询问声和怨怪声淹没了车厢,宋玺拔着脖子探头往前看,什么也看不到。
“真是倒霉!昨天买不上票,今天好不容易坐上车,还遇到这种事情!”宋玺身边坐着位三十上下的女人,怀里抱着睡着的孩子,出声抱怨。
“这是哪里?离南同镇汽车站还远吗?”宋玺出声询问。
女人不耐烦的看她一眼,“我怎么晓得是哪里?”还没说完,怀里的孩子就哼哼的哭了起来,哪里还有空管别的。
“车破胎啦!”前面司机下车检查一番,在车门口嚷了一嗓子。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这也不能怪人们太没用包容心,现在这天眼看中午了,又不知此处是哪里,没有电话求救,备用车胎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这样让漫长的路途更艰难了些。
宋玺起身,越过外面座位的女人,拿上小布包随着大部队下车透透气。天气不是很好,太阳光像是遮了一层雾,格外的冷。
“车怎么样啦!”有个男人蹲到司机旁边问着情况。
“车胎都碾坏了,彻底不能用了。”司机直叹气。“备用车胎太薄了,这种路开不了啊……”
司机说完,四周怨声载道一片。
宋玺无心去听人们说了什么想了什么,自从她下了车,就被这一片的景物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她看着路边一棵树,那是一棵普通的柳树,刚刚种了几年的模样,还算小树苗,她慢慢走了过去,弯腰往树干的中段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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