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事情超出他的把控而愤怒。她只是在赌,赌一个让二人关系更为长久的可能——所谓感情都有保质期,她需未雨绸缪,不能坐以待毙。
半年后,她结识了蒋至诚,在一个二代朋友的生日宴上。她毕竟是做品牌服饰生意的,在二代里拓展人脉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又半年后,她与蒋镛重逢,在蒋至诚的生日派对上。
海岛之夜浪漫奔放,他突然现身,引起一片哗然。火光映着他的脸,似幻似真。
蒋至诚笑着给新伙伴们引荐自己的父亲——蒋氏的掌门人。
她语笑嫣然,大方问好。“叔叔好”——她说。
他神情自若,客套招呼。“好好玩”——他说。
是夜,他敲开了她的房门。
没有质问,没有诘责,没有俗套的问好,更没有缠绵悱恻的倾诉思念。
他只是沉默地进门,沉默地将她推倒,沉默地覆身而上。
他不带任何前奏地开启夜的乐章,她除了被他强硬贯穿时的一声闷哼之外,亦是咬牙闭目、沉默无声。
他故意让她痛苦,一次次的撞击有如刑罚。
而她,却因着这强烈而真实的痛苦,自心底涌出无尽的快意。她知道,她赢了。
此后经年,关于那个无缘的孩子,他们均未再提起。
她始终是清醒的。超越年龄的清醒。
彼时,她便深深明白,对于初至五旬的他而言,一个突然而至的孩子意味着什么。然而,若是顺着他一时冲动的念头留下了这个依旧“强健”的证明,她与他之间,才是真正的终结。终她一生,再无回旋余地。
她不想结束。她在他的身上还有太多的东西要学。
她不想放弃。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要财富,要独立,要稳固的社会地位,要对自己人生的控制权。
若是为他生下孩子,除了一时的财富,她将一无所有。
她在赌,赌他对她的征服欲、控制欲。唯有让他明白,她交给他的只有身体,不含灵魂,他才不会对她弃若敝履——像那些令他失去了新鲜感的女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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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胜男押对了宝。蒋镛的能量,远远超出外界的估量。美胜从蓬勃发展到成功上市,他居功至伟。
她才仅有27岁,27岁便已在商场闯出一片天地。她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
自她更名为“胜男”的那一日起,她便暗暗立誓,不仅要胜过那些男人,还要胜过女人的宿命。
她立于镜前,一寸寸审视着自己的身体。
她的胸脯依旧□□,她的腰肢依旧纤细,她的双腿依旧健美,她的皮肤依旧紧致。唯有双手,粗糙似男人、有力似男人。
她以这双似男人的手,抚上自己的饱满,熟稔撩拨再蜿蜒向下。她凝视镜中人的动作和表情,不觉羞愧,只觉美好。
蒋镛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春意盎然之景。
康胜男听到开门声,停下动作,转向他,张开手臂。
他嘴角噙笑,缓步上前,不消片刻,便与她坦诚相见。
他的肌肉依旧结实,小腹依旧平坦,手臂依旧有力,年逾五旬的男人,可以保持成这样,实属难得。
然而,他毕竟还是老了。
纵使康胜男在床笫间不着痕迹的放水和奉迎早已驾轻就熟,仍很难让二人之间回到五年前,甚至三年前、两年前的模样。
事毕,蒋镛并未急于抽身离去。他卸下全身的气力瘫软在康胜男的怀中,他喜欢他的绵软被她的温暖包裹的感觉,更喜欢她一拍一拍似母亲一般的爱抚。他在她的面前,越来越像个孩子。
康胜男默默承受着他的重量,沿着他的脊背轻拍慢抚,心下却是一片清明。
蒋镛休息够了,方才翻身仰躺。康胜男娴熟地替二人整理完毕后,乖巧地伏于他怀中。
“我老了。”蒋镛一下下轻拍着康胜男。
“你很好。”康胜男轻抚他眉间深纹。
“去找个年轻小伙子吧。”蒋镛很直白。
“我想要的,年轻小伙子可给不了。”康胜男也很直白。
“经验、资源可能差了点,但是一个姓康的孩子却不难。”蒋镛停止了拍抚。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触及“孩子”的话题。康胜男略一思忖,便心下了然。最近一年,他盯得愈发地紧了。
他终是老了,越来越吝于给予,越来越急于握紧。她想。
“什么都瞒不过你。”她苦笑。
“嫌我管得太宽了?”他淡问。
“你管我总归比你不管我好。”她识时务。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他叹气。
康胜男自是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人家父子之间的事,轮不到她这个外人置喙。
见她不语,蒋镛显然也想到了她的顾忌。九年相伴,他曾最喜她摆得正位置,却又间或会恼她将位置摆得过正。尤其是最近两年,这样的懊恼不甘日益增多。
许是真的老了吧。他想。
他直身靠坐,点燃一枝烟。她也跟着坐起,虚靠于他的肩头。
“今天的那几个,没一个瞧得上的么?”他又将话题拽回。
“18岁就跟了你,还怎么瞧得上别人?”她答得理所当然。
“可是,我已经老了。”他再次强调。
“但你仍然比所有人都好。”她不以为然。
“你可真会说话。”他笑,却难辨情绪。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波澜不惊。
“我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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