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玉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而此时,伽叶袖中慢慢挣扎出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那只狐狸攀着他的手臂来到两人中间的茶桌上,虚弱无力地躺着,他的眼眸灰暗无光,爪子上还裹着几层带血渍的纱布。
祭玉眉毛挑了挑,许久过后才将手放在他雪白的毛发上,召寻抬了抬头,蓬宽的尾巴摇了摇,然后遮住了大半个身子。
“他这是被谁伤到了?”
“一群乡野莽夫罢了,”伽叶将他抱起,刚起身竟有些晕眩,“你先早些休息吧,明日进宫去找些着写上古史录的书册。”
祭玉闻言,刚准备扶向他的手却生生地顿在半空中,“那个…我近日不去皇宫了。”
伽叶回头默默地看了她半晌,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然后道:“既如此…你便留下入宫的令牌,我自己去寻一回也是好的。”
祭玉点头,而伽叶亦离开了房子,召寻从他的怀中攀上了他的肩头,原本灰暗的眸色却闪现了些许亮光,露出了古剑般锐利的光芒,死死盯着祭玉。
祭玉眯眼,幽深的双瞳同样定定地看着他,直至,那点白色消失在眼底。
☆、二十七
天边的晨雾方被撕破,御花园便传来了几声清脆的笑声。
“公主,皇上还在等着呢,您就别在这里折腾了。”画音苦着一张脸,奈何前面的人快若流星,根本就不给她机会追上。
“画音,别叨叨了,我马上就去了。”
“可是……”
云若诗没再搭理她,依旧笑盈盈地往前跑。面前是一条卵石小道,她兴奋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突然被石子绊到,重心不稳,一个趔趄便要跌入一边的碧池中。云若诗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正闭目等死,突然一阵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旋即有人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起。
云若诗睁眼,那张姣好的容颜便在眼前,看着那温润的眉宇,她不禁有些怅然。
伽叶见她站稳便松了手,清澈如碧水般的眸子只映出了她的容颜。
“伽叶?”话音刚落,她便有些抱歉地捂住了唇,望着一身清华的他,压低了声音,道:“我是不能如此唤你的吧?”
“公主一时口误罢了,无妨。”
伽叶颔首,几缕青丝顺势滑落在肩。云若诗微微红了脸,然后又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左相大人今日进宫这般早吗?”
听宫里的人说,祭玉那人每每进宫,这人大都会陪着。
“她今日有事来不了了,伽叶还有些东西要取,就不叨扰公主了。”他颔首,浅浅一笑,刚刚抬步,一抹雪白便从袖中窜出,直袭云若诗怀中,伽叶向来淡漠无情的眸子中闪现了一丝惊诧。
“咦?好可爱的狐狸啊…”
召寻扑入云若诗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手间乱蹭,而云若诗对于他的出现先是一愣,后便有些欣喜。伽叶见此,眸色却稍微一寒,但在云若诗抬头看向他时已消失不见。
“这是你养的吗?”
伽叶微微点头。
“好可爱的,有名字吗?”
伽叶看着她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唇瓣微动,脸上的笑意不变,却是凉薄的吐出两个字:“召寻。”
云若诗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召寻…这名字真好听。”
是啊,好听。伽叶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笑,看着眼前人明媚的笑意,他的清眸渐渐眯起,然后将她怀中的召寻提起,颔了颔首,“在下还有急事,就不奉陪了。”
言罢,便将召寻放入宽大的衣袖中,抬步离去。
云若诗一时也不知他为何走的这般匆忙,倒也没大在意,愣了半晌,似乎记起了时间,拍了拍脑袋,便赶紧拉着面色苍白的画音向璃清殿赶去。
而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原本应该离开的伽叶却突然从树丛后闪现出来。
袖中的召寻露出了一颗小脑袋,呆呆的看着他。而伽叶亦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明。
“召寻,她不是嫣珂。”
这句话,似乎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这个名字他已经多久没有提起了,久到……自己几乎要忘了这个人啊。
那样一个人,他用余生想要去记住,却又不得不忘记的人,以后,都不会再提及这个名字了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这种东西还是选择淹没了一切,包括他自己的记忆,那少有的温存。
“嫣珂早已死了,你亲眼看着她魂飞魄散的,她回不来了,至于那个女孩儿,只是与她有些相像罢了。”
虽然行为举止近乎相同,可灵魂,却毫无重合。所以,她不是,不是嫣珂,她只是云若诗。
“既然不是,你就不要再扯上一些无辜的人了,别再靠近这里任何一个人。”
伽叶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召寻按入袖中,却已然失的兴趣。
是夜,殿内一盏琉璃灯泛着柔光,云若诗执笔用心的在勾画什么。
“在画什么?”
突然间,画音从一边蹿来,吓得云若诗慌忙地俯下了身子。
“公主,这么神秘,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看着画音那不善的眼神,云若诗嘴巴嘟起,然后撒手妥协道:“好了好了,让你看就是了。”
画音吐了吐舌头,然后走至她面前,看到云若诗方才护着的东西后,陡然间瞪大了眼睛,怔愣在原地。
水墨挥洒,黑白交织,笔酣勾勒出一幅清淡柔和的丹青画作。画中人墨发飘曳,一手成拳置于腰际,一手撑着一把红梅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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