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这一回也听他的又何妨,反正她的师兄是不会害她的。
“之前我替你择了齐皋,你就不满意,一直想解除婚约。我后来想想,除去身份样貌,你俩的性情确实差得有些远。虽然这话对他不起,但我还是得说幸亏你们最终没有成亲,否则也只是徒增了一对怨偶。”卫潜的声音呈现出一种难得的温柔,混合着桂花的香气缓缓弥漫开。
“这一回,我总想着能替你寻个如意郎君。不一定要身份尊贵,但能与你谈天说地,花前月下。也能一同弯弓射猎,并轡而行。你才二十五岁,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个人是要与你相互扶持,白头偕老的。虽然我一直催你成亲,但并不是想让你随便嫁个人就算了,总要选一个你喜欢的……”
在萧锦初的印象里,卫潜还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样长篇的话。她从来不知道,师兄在背后为她考虑了那么多,可以说是尽心竭力。这甚至让她觉得眼前的师兄很陌生,那个活在云端的陛下从神坛走了下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兄长,为自己未嫁的妹妹而操心。
他的每一种假想,每一种的期盼听来都无比美好,只是近乎像在托孤。如此沉重的心意,她该怎么承担,又该如何回应。
卫潜今日似乎感慨颇多,打开了这个话头就停不下来:“其实,我这一阵常在想,也许当初就不该利用你的婚事去赚彭虎那点兵马。想来都是这个头开错了,才让你的姻缘波折至此。否则,你也早该做阿娘了!”
这话萧锦初就不爱听了,当即反驳道:“那点兵马?足足两万之数呢!想咱们阔起来也没几年,还不至于转头就把我这点微末功劳给抹了吧!”
想当年也是真的惨,堂堂一州刺史,又是皇子,却被少帝逼得不得不自己想法子补充兵源。彭虎就是在这个当口撞上来的,他是少帝的亲信,打的什么主意他们自然知道。以萧锦初的想法,为了两万兵马就算真要嫁他也不算亏了,何况只是假意定个亲呢!
被她这一打岔,卫潜有些无奈:“又胡说……”
“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计是咱们一同定下来的,彭虎既然敢觊觎我,就别怪我下手狠。就算因为这个,背上个克夫的名声,我也乐意。”这一番话萧锦初说的斩钉截铁,全是发自肺腑。
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依然会选择同样的做法。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卫潜很快就能登基为帝。二万兵马放在如今她可以不当回事,但在当时就关系着存亡,岂是个人的名声可以比的。
其实不用说,卫潜一直也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但越是了解就越是感到痛心。萧锦初若是没有在东郡王府长大,也不会缺吃少穿。可以像个普通的闺阁女子一样嫁人生子,更犯不着在战场上拼命。而他除了些虚无缥缈的爵位富贵,还能给她些什么?
“往事不可追,咱们还是说眼前。”卫潜强行按捺下心中的起伏,继续语气平缓地说道:“我旁观了这些日子,你对楚向澜的印象似乎不坏。他的人品和医术是信得过的,要说不好,就是家世有些复杂,但如果你愿意也不算什么大事……”
卫潜在提到楚向澜的名字时,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复杂情绪。他曾经暗地想过,也与安素聊过,却从未当面与萧锦初谈过这个人。她会怎么说,是如同以往每一次的反对,还是……
“我愿意,”很直接地打断了师兄的话,萧锦初看着卫潜微微有些错愕的脸庞,很爽快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愿意!”
“其实我想过,像我这样混世魔王的脾气,又出身行武。就算是军中的同袍,也没几个人能忍得了的。”
见卫潜的眼中浮现出了不赞同,萧锦初赶紧举起手:“师兄,你先听我说完……”
“在战场上,我是主将,自然说一不二。在朝堂上,我是新平侯,也必须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但是身为男子,大约宁可娶一个唯唯诺诺的女人,也不想娶一个太有主见的妻子吧!”萧锦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其实一直都明白,也因为明白,才越发不愿将就。
“楚向澜……他是个医者,也不为家族所看重。与他成亲的话,会少很多麻烦。而且,我们也算谈得来吧!”说到这里,萧锦初顿了顿,想起那个男子所吟诵的诗句:色同心复同,藕异心无异……
所以,“你毋需担心,这样的安排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
萧锦初说完了,就像多年前一样,站在卫潜面前等着他训示,然而卫潜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分析得很有道理,就是太有道理了,让他挑不出毛病来。
“既然如此,”卫潜只觉嗓子有些干涩,但仍然把要说的话强撑着说完了。“等我先问问楚向澜,就择个日子赐婚。婚后你们住在侯府,我想个法子,把楚远调去外任,也免得你去看那两口子的脸色。”
“这能行吗?”萧锦初原本猜着他会给楚向澜升官,却不料是要动老子。
“有什么不行的,外放给他升一级就是了。”卫潜无意对她说得太深,楚向澜这样尴尬的身份,就算他想抬举,也不可能一下越过鸿胪寺少卿。要想摆脱楚远的控制,唯有这个法子才是釜底抽薪。
萧锦初还欲说什么,只见一个小黄门从式乾殿的方向疾步而来,一边走边口称:“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大禹生活的年代,历史与神话往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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