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傅瑶眼底的惶恐在这一刻被傅歆尽收眼底。
傅歆的失落让她一时失魂落魄,定定地抬首与他对视,她在赌,赌他的信任。
傅歆眸底的深潭深不见底,看不出丝毫情绪。世间最愚蠢的获取新生的方式便是依靠信任,可她,偏偏要与他以心换心。
紫兰无力地依靠在傅钰的怀里,哆嗦着身子惶然落泪:“王爷,妾身心里好痛。”
傅钰眼底的绝望愈甚,他紧紧拥着她的时候,傅瑶亦是心如刀绞。这出戏,可真是可笑又可悲至极。人人都在演着虚情假意,偏偏看客大饱眼福地太过愉悦。傅钰以最温柔的语气呵护着她:“兰儿,别怕。”
傅歆的眸转了过去,傅瑶眼底的期望愈甚。他的信任,是她生存的根基,亦是她扶摇直上的凭仗。
傅歆的眼中无波无澜,只淡淡吐出一句:“罢了,回府将养便好。”
他的神色如常,傅瑶却分明瞧出了透骨的忧伤。
第69章安懿出世
此场闹剧以傅歆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划上句点,乔玉画欲再进言,亦被萧婕强按了下来。太后惫劳地挥了挥手示意宫宴结束,无人对傅瑶发问。而她心中却莫名空落落。
因着是镜儿诞辰,傅歆夜半时终是来了夕梨宫过夜。傅瑶未睡,许是母子连心,今夜的镜儿与腹中子总是格外不安分。傅瑶忍着疲倦细细哄着方会步行的镜儿,傅歆眼巴巴瞧着,却是不曾起身去与她作伴。
镜儿炯炯有神的双眸骨碌碌飞快转着,小儿的神经亦是敏感,觉察到周遭的冷寂,亦是无精打采的噤了声。长久的沉默后,傅瑶垂下眼敛委婉道:“若陛下觉着闷,可去妹妹们宫中歇息。”
傅歆的羽睫垂落,俊挺的脸庞上覆上一片阴霾。原本紧握的右手了无生气的松散下来,抬首时眼瞳涣散盯着她。傅瑶淡淡撇过脸去,避重就轻的放下纱帐,将自己掩藏在一片朦胧里。
傅歆的目光仍紧紧锁在她身上,这种难受不亚于将她剥皮抽筋。傅瑶感受到他的呼吸愈加近了,将镜儿交与乳母后索性转过了头来与他对视。傅歆与她大抵只有咫尺之距,呼吸相闻的亲近却令她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傅歆望着她的眼神太过困惑又审视,须臾角逐后,她懦弱地移开了眼。
“看着朕!”傅歆冷然发声,霎时间压迫感遍布全身。
傅瑶含了一抹泪痕再次与他对视,她还怎么再要求他去相信,手却不听使唤地抚上了他布满阴霾的脸庞。颧骨一如既往的坚硬触感,一叶障目地掩住了他的愠怒。她凭着自己的一颗心,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歆…”
傅歆的眼中闪过了那么一丝的动容,却只有一瞬就被更多的悲拗替代。傅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眼中的凄惶,他在怀疑,又害怕去取证。傅歆蹙眉,抬起冰冷的手将她的手放了下来,他定定地望着她,哑着声音道:“傅瑶,你别让朕难受。”
夜,那么冷,却冷不过而今顿然疏离的两颗心。傅瑶方想挽留,他,却在留下了最后亦是唯一一句话后绝尘离去。
余下的一月里,傅歆再也没有驾临夕梨宫。而金龙殿,下旨不准嫔妃出入。
一日里,怀胎九月的傅瑶前往金龙殿欲送些吃食,月份已大近临盆之期,饶是李拓亦心有不忍。金龙殿大门紧闭,灵芝将一把金瓜子尽数塞入李拓手中,他低头一瞧,无可奈何道:“罢了,奴才去回禀陛下。这进与不进,还是要看夫人的造化。”
傅瑶赶忙称谢,李拓入殿后,灵芝为其正着衣襟。已是寒冬腊月,刺骨的寒风吹得傅瑶脸上生疼。手掌中的暖炉已凉了一半,半温不火地令她小腹隐隐作痛。
不出半晌,李拓便叹着气出了殿来。傅瑶瞧着他的神色便已知一二,却还是不甘心地上前一问:“李公公,如何?”
李拓亦是无奈地劝慰道:“夫人乃是聪明人,无需老奴多言也该知晓陛下的心意。这陛下仍在火头上,自是不愿见夫人的。”
傅瑶的心顿然陈至谷底,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饶是早有准备,仍是被李拓的言语刺得心如刀割。腹中隐痛缓缓加重,她却愈加着魔般的舍不得离开。傅瑶没出息地褪下腕间那枚白玛瑙手镯,不顾一切地塞给李拓,抖着声音求道:“求公公再为本宫通传。”
李拓为难地看着手中莹润生光的物什,灵芝一咬牙重重给李拓跪下三叩首道:“求公公帮帮夫人罢。”李拓蹙眉,心一横将镯子塞回傅瑶手中,转身入了金龙殿。
这一去仿似过了太久,傅瑶的身子已难以支持。凛冽的寒风见缝插针地缩进她的脖颈,小腹的疼痛愈有钻心之兆,直虚疲地脸色惨白冷汗淋漓。灵芝心疼地解开外衣迅速披在傅瑶身上,掉着眼泪劝道:“小姐,你身子要紧,不若我们回宫去罢。”
傅瑶无力地抬首,恰是此刻金龙殿的门轰然启开。痛到几乎没了知觉地傅瑶眼前一片恍惚,只见着那一身明黄赫然打入眼界,刺得她心里一痛。傅歆居高临下地觑着她,紧锁的眉宇间有一瞬的疼惜一闪而逝:“你这又是何苦?”
傅瑶强撑着伸出手去,想抓住眼前虚浮不定的那一抹明黄。却在一场钝痛中,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已是躺于夕梨宫的枕塌之上,傅瑶本能地去抚自己的小腹,却是一片平平。这一发现似电流涌遍全身,刺得她整个人一瞬坐起。一旁酣睡的灵芝亦被惊醒,见着傅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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