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里,然后随手松了松领结,又说了一遍,“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或许是他神色里的悲伤太过明显,诸溪看着他,慢慢地也没了火气,想起新娘安雅逃婚的事情,心里不禁有些同情起黎志帆来,她在椅子上坐下,“你还好吧?”
黎志帆低下头,似乎还在找烟,但是没有了。他便将文件夹里的案件资料拿出来看,可是只看了一眼,又摇着头,抬手在桌上捶了一下。
诸溪有些吓到,身子往后仰了一下,深怕他会错手伤了自己。
发泄了一下,黎志帆这才平了焦躁的情绪,“诸溪,请柬的事,对不起...”
他只不过是为了想让她认清自己的心。
诸溪隐隐猜到他下一句话要说什么,急切地打断了他,将话题转开,“李强那个案子一会儿开庭,我过来拿些材料,现在过去。”
见她已经起身,黎志帆伸出手,“诸溪,你和郢梵...”
他后面的话被诸溪关上的门阻隔掉了。
李强容留卖.淫一案终于在今天开庭了,上午八点多,黎郢梵带着书记员林歌早早就到了中院。
八点五十的时候,法警就过来了,但审判长和陪审员还没到。法警在法庭里待了一会儿,不由得和庭上的书记员抱怨起来,“小胡,审判长还没来吗?”
小胡将电脑开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答道:“在楼下,还没上来。”
“今天不是九点开庭吗?”
法警看了一眼时间,嘀咕着:“只差十几分钟了。”
小胡也对了时间,赶紧拿出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和黎郢梵他们解释,“我现在给审判长和陪审员打电话,黎检,你们稍微等一下。”
黎郢梵并不着急,依然一脸淡然,点点头,“没事。”
法警看着小胡笑了笑,在庭上转了一圈,看着公诉人对面的辩护人座位,诧异地问道:“咿,负责这个案子的律师是谁?还没来吗?”
等法警说完话,黎郢梵已经将注意力从案件材料中抽出,他半抬着眼,正好看见对面空着的位置。拧着眉,神情有些严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郢梵没有说话,倒是他带来的书记员林歌接上法警的话,“这次辩护人是扬帆律所的诸溪律师。”
这会儿,已经打完电话的小胡,听见他们的谈论,也加了进去,“诸溪律师早就过来了,她在院里办点事,等会儿就过来。”
“又是那个女律师,这个月好多案子都是她在做辩护人。”
法警叹了一声,双手插在腰间上的皮带上,在原地踱着步,“我以前挺佩服她的。”
林歌手里抖着笔,有些好笑,“现在就不佩服了?”
法警闻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个案子证据确凿,她竟然还替李强做无罪辩护。我觉得八成是她怂恿李强家属,一直不肯认罪。”
说到这里,他还不停地摇头,感叹道:“现在的律师呀,只会往口袋里装钱。”
在法警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黎郢梵突然出声,“她不是这样的人。”
他语气肯定,让身边的林歌都惊讶不已。据她所知,黎郢梵是第一次和诸溪接手同一个案子,两个人应该不熟悉才对。
几个人还想在接着谈论,九号庭的门已经被人推开来,一身女士西装的诸溪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只看了她一眼,小胡和林歌相视,然后冲着法警挤了挤眼睛,便各自低下头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法警也一脸尴尬地转身,在诸溪走进来之前,默默地从另一扇门出去。
整个法庭,只有黎郢梵抬起头来。
他一眼望过去,目光直直地落在诸溪的身上。
自从在黎志帆的婚礼上见过面后,他们因为各自的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似乎许久未曾相见一般,让人难以移开眼。他看着她,她正好也在看着他,就那么随手挽起耳边的散发,对着他点了点头。
黎郢梵也微微颔首,这才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继续埋头看着手里的资料。
九点,准时开庭。
这个案子一共有两个嫌疑人,李强和他的情人郑金秀。前者,从被警方抓获一直到庭上都拒绝认罪,声陈自己无罪,后者却是一直都积极主动认罪,并且坦白一切。
即使诸溪在庭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公诉方掌握的证据确实已经能够指控李强的犯罪事实,她手里能够反驳的证据寥寥无几,何况对面公诉席上坐着的人还是黎郢梵。
整个庭审过程,她都是虚的,成为律师这么些年,除了第一次出庭,就是此时最手无足措,有一种顶着头皮硬上的感觉,手心里不停地冒着汗。
不久,轮到公诉方宣读起诉书,黎郢梵从位置上坐了起来,刚一张口,诸溪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还是他,还是在法庭上,一如当年她在庭审观摩中初次遇见他时,声音那样的动听,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特别的吸引力。好像就是因为这样的他,她才会在高考志愿上填下了法学专业。
从大学毕业后,她进入扬帆开始实习,然后工作,没有一天不希望自己能够和黎郢梵接手同一个案子。那种在一个法庭上,相互争辩,据理力争的场景,她也不止幻想过一次。
这个机会终于来了,等了那么多年,她的心愿终于了了,却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愣了一下,在心底的失落和遗憾开始蔓延之前,立刻收回心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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