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这偌大的客厅哪还像人住的房子,满墙满地触目惊心的血色,简直如屠杀现场。
“这……这发生什么事了?”谢雨柏呆若木鸡。
饶是临危不惧的王琢,此时也几乎也是吓得一口气打颤。他蹲下,一股淡淡的油漆味扑鼻而来,再用手指抹一下,说:“是喷漆,不是血。”
谢雨柏狠狠骂一句,几乎竭尽毕生词汇。王琢被沙发边倒地的人吸去注意力,奔过去蹲在旁边。
“钟叔?”
谢雨柏也跑过来,“这咋回事?”
王琢把穿黑西服的钟叔翻个身,先探鼻息,还有,脸色正常,再拍拍他脸,叫名字几次,无反应,又去掐人中,狠狠一下,好了,他开始呻吟。
两人把他扶到沙发上,这沙发也毁了,全是喷漆。王琢让谢雨柏去接杯水。谢雨柏洒了一手水,颤颤悠悠递给钟叔,说:“这杯子能用的吧,不会有毒什么的吧。”
钟叔年纪大了,一口气缓过来才断断续续道出来龙去脉,可几乎没有线索价值。
他昨晚按常鸣吩咐半路放他下车便回了家,早上六点准时过来,等了十来分钟没见常鸣下来,以为是身体不便,就要上来看看——没想到一进门就被敲晕了,至于那时候屋里是个什么光景,压根没来得及看。
问起胡嫂哪去了,钟叔的回答稍让人放心,“上次那位蔡小姐走之后,胡嫂就回家了,常先生不经常回来,她只是定期来做一下清洁。”
王琢和谢雨柏没反应过来“蔡小姐=小唐昭颖”,不过这不重要,也没再追问。
钟叔跟了常鸣父亲几十年,常鸣出车祸后才被派过来给这位“二少爷”开车,胡嫂也是常家的老人,没必要为了蝇头小利出卖常鸣,两人被迅速从嫌疑人名单里划除了。
谢雨柏思索似的又看了看周围,明明狼藉得跟垃圾堆似的,却找不到一处掐烟头的地方。
“日哦,我真不敢告诉鸣子他家变成什么样子了。”
王琢说:“你不是最爱刺激鸣子吗,你来打电话。”
“这次我认怂行了吧,我没胆。”谢雨柏说,“这房子是鸣子赚得第一桶金买的吧,好像就这么一处?”
“他钱都投公司上了,哪来的闲钱。上回为了围峰山那个项目,还差点要把房子卖了。”王琢说,“我给打吧,就知道你不靠谱。”
这头的常鸣只听到一个含糊的说辞:一地狼藉。
“保险箱被撬开了,里面就剩几张纸……”王琢语气透着惋惜。
“哪个保险箱?”王琢说,“你还有不止一个保险箱,狡兔三窟啊。”
常鸣骂了一句,“那里面有三万现金,日常开销用的。另外一个……你找了没?”
王琢大概是周围检查一遍,稍后才回:“没有。”
谢雨柏在旁失望地嘀咕,“鸣子真够意思啊,藏哪都不告诉要人自己找。”
王琢说:“我们熟悉地形都找不到,别说来赶着偷盗的小贼了。”
常鸣声音压低,近乎耳语:“厨房烤箱后面……”
“我日,谁会想到你一个男人把东西藏在厨房啊。”传来拍打的声音,谢雨柏应该在检查烤箱情况,“行了!安检通过!我连哪进去都找不到!鸣子真有你的,还专门挖个洞在后面藏着吗!”
常鸣说:“原来那里是烟囱位置,用不着,装修时顺便改了。”
常鸣稍稍放心,告诉他们开箱方式,并一一点清里面东西。征得他同意,王琢报了警,详情等警察来后反馈。
蔡堂燕等里头没了声息,才隔着帘子说:“常先生,我给你换身衣服,一会我要上班去了。”
常鸣自然是不会回应她,蔡堂燕端了盆热水进去,又拉好帘子,常鸣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样子,合上眼。
“我先给你洗脸。”
蔡堂燕把毛巾拧半干,一手探到常鸣脑后,捧住他的脑袋。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张脸,皮肤比她的白和细腻,叫她自惭形秽。毛巾展开盖他脸上,在眼窝处轻轻按压,又捏捏他的鼻梁,把额头往发际线上抹,常鸣发际线清晰整齐,就光算额头脸也没有走样,嘴角边淤青跟咬了一朵黑玫瑰,有种邪恶的美,蔡堂燕不敢多看,避开淤青印了印。她就跟摸骨算命一样,用毛巾把常鸣的脸擦洗一遍。
他的头发已经油成一绺一绺,险些要成巧克力棒,手感黏腻,处理它费了好些功夫,效果一般。
再要往下,下巴、脖子,蔡堂燕解开了病号服的扣子。可能因为他的残疾,常鸣给她的印象羸弱,可掀开衣襟并没想象中瘦骨嶙峋,还是有肉,肌肉线条不明显,但也没有肚腩。蔡堂燕快速擦过,因为手伤换衣服又折腾许久。再就是到下-身了……
面对男人的陌生躯体,蔡堂燕如饭前祷告般停滞两三秒,终于还是掀开床单、缓缓褪下宽松的病号裤,常鸣的秘密更清晰地再次暴露眼前。
残肢没上敷料,只涂了碘酒之类药水,伴着污浊脓液,像坏鸡蛋打出来的褐色蛋黄,模样狰狞,味道刺鼻。
蔡堂燕只觉得非常疼,这是对他人疼痛的联想,倒非心疼承受的那个人……
视觉太过震撼,以致暂时忽视了常鸣的男性特征,待注意到时,只觉如黑色乱草里探出的一段巨型蚯蚓,又如挂了一对松垮的袋囊,毛茸茸黑乎乎的,十分丑陋,方才的不适化为微妙的羞耻,也终于深刻意识到眼前并不是无性别的病人,而是一个成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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