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拍拍蔡堂燕的肩膀。
“真不懂你老这么清高怎么还进这行了,放开点吧。”
她还不如直接扇她脸上,教训得更直接一些。
*-*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个月,最后传来“混合夜色”被查封的消息。扫黄风暴随着寒冬来袭,看来上头真的动了刀子,市里大点的场子接连关闭,残留下来的也岌岌可危。昔日同事不敢联系,人人自保,怕被顺藤摸瓜逮了进去。
钱冬薇只来过一通电话,摘除粗口没剩什么实质内容,后悔地咒骂前儿有个客人出八千她还不如从了,总比现在喝西北风好。
蔡堂燕倒不至于沦落街头,未雨绸缪可能是她少有的聪慧。从局子出来一周,她已经找了一家火锅店服务员的活。
更确切说那是一摊大排档,蔡堂燕没有身份证,正规点的饭店都不收她,最后是这家实在缺人,才犹犹豫豫留了人。
工作有着落,蔡堂燕才开始找租房,也跟前面一样碰到类似的障碍,最终在一个老小区的顶楼房东那找到突破口。
“要不是因为这顶楼,很多人嫌热怕漏水,不然我都舍不得租你的。”房东太太还穿着睡衣,蔡堂燕找上来时她依依不舍地从牌桌上下来。“这顶楼可通风了,光线又足。”
蔡堂燕探她口风,“姨,您这挺好的,但是我身份证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您看能不能通融下?我就在附近宵夜城那里上班的。”
房东太太的短脖子缩得几乎没了,盯着蔡堂燕跟有火眼金睛一样。
她没第一时间逐客,蔡堂燕瞅着有机会,趁热打铁:“钱方面……我还可以多加点。”
房东太太喉咙发出似笑非笑的呵呵声,伸出三个短圆的手指。
“你再加三百,我就当日行一善,不收你复印件,你写个号码摁指纹。”
蔡堂燕欣喜若狂。
房东太太住一楼,家里每天牌桌穿夜,这房子晾了很久,她记得出租捞点本金。
两人出门,正巧对门吱呀开了,走出一个穿蓝色警服黑夹克的矮实青年,其实人家比蔡堂燕高的,只不过一米七出头,在男人里并不扎眼。
房东太太打招呼,“小曹,到单位去啊。”
“哎。”曹达的眼神溜到蔡堂燕身上。
房东太太随手一指身后,“刚准备搬进来的姑娘,叫什么来着——啊,小蔡是吧——这我们曹警官,在公安局上班的,就住你对门。”
“……你好。”蔡堂燕不知曹达是否认出她,反正她眼神先闪了。
曹达点点头,讲了句赶时间,兜起钥匙匆匆下楼。
房东太太自顾自说:“我们这地方别看老旧,治安还挺好的,这不你对面还住了一个警察。哎小蔡,你一个人住的吧?男朋友什么的?”
蔡堂燕留心着脚下楼梯,说:“我一个人住。”
“要电灯什么的坏了,可以喊曹警官帮忙,他人挺热心的。”
蔡堂燕说:“不是房东包修的吗?”
“……房东不在的情况啊。”
蔡堂燕上班时间和以前差不多,下午四点到凌晨两点左右,具体下班时间随客流量变动,现在天冷人少相对可以早点回家。
对门的民警也早出晚归没个固定时间,那天之后就没再碰过面。
接到消息“混合夜色”被查封,蔡堂燕想,不能去了啊,那就干脆不去了吧,于是就这么歪打正着地开始了新生活。她自然不愿再见与过去有交叠的人,那些印章一样存在会时刻提醒她过去的不堪与狼狈,会消磨她重头来过的决心与希望。
再偶遇曹达已经是年末,蔡堂燕妈妈病情稳定,她的日子也顺畅起来,以致险些忘了对门这号人。
赶上双旦火锅店如火如荼的,蔡堂燕每晚被美女来美女去地吆喝,忙得脸颊染上微醉的红。
这晚她依然一手茶壶一手菜单风风火火感到刚坐下的一桌客人边。
这是四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作寻常打扮。蔡堂燕觉察到旁边的目光,下意识仔细看了看……应该是对门那个警察,同桌的从体魄与气质上看都是同事。
对方也在打量她,也仅此而已,蔡堂燕没做熟络反应。许多人对警察抱有潜意识的好感,认为他们是光明的使者、正义的化身。然而蔡堂燕并不属于这些之一,并不是她否认这样的定义,而是她游离在灰色地带、他们的对立面。她害怕这类人,尤其对方还是男人。
还好这桌客人很爽快,点菜就点菜,没有问七问八搭讪。
蔡堂燕收走菜单,剩下的推给另外一个女孩打点,跟曹达险险避开。
店里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已将近凌晨两点,蔡堂燕帮忙收拾得七七八八也准备下班。
这里好在离住处近,路灯亮堂,加之也走惯了夜路,蔡堂燕倒并不害怕。
起初有个男员工被老板娘怂恿这来送她,蔡堂燕婉拒了。她依然不适应与男人独处,尤其是走在她后方时,总害怕对方如蝙蝠张开翅膀扑来……就跟常鸣经常那样。
匆匆拐过安静的街角,路过菜市场后门那条巷子口时,一阵嚷闹打断了她的步伐。
蔡堂燕并不好奇,出于对异常状况的防备心理往里头瞄了一眼。梨形路灯的微弱灯光里,垃圾桶边三四个人围着地上一个,一人还正拖拽着那人的腿,倒地那人不知死活,呻-吟若有似无的。
蔡堂燕被这副景象吓呆,一时忘了少管闲事。
可能是一辆车路过,车头灯将她的影子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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