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地吸了一口,眼前还有她靠近时戏谑的眼神,嘴角的红肿,险些呛着。
两人就这么随意地靠在沙发上,此起彼伏地吞云吐雾着。
她注意到他的手很大,手指很修长。
她注意到她放在沙发上的,似乎是答应送他的字帖。
她悄悄抬起手,远远的比了比,想着这么牵在一起,被满满包裹的感觉大概会很好。
他不动声色地挪了点位置,刚刚好挡在字帖和她中间。
她发觉自己想了不该想的,做了不该做的,狠狠吸了口烟。
他目的达成,满足地吸了口烟。
楚好很是茫然地看着屏幕上不断出现的一张张相似又不相似的脸,十分后悔没有放一部爱情片。
无聊啊无聊啊,她头靠在沙发侧扶手上,想着电影什么时候放完,想着许隶什么时候走,想着自己中午吃什么,想着这个月的全勤又泡汤了……
然后她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眼前有东西在动。
废力睁眼一看,一只半指甲盖大小的蜘蛛正在离她鼻尖不到20厘米的距离慢悠悠爬着,并且越来越近。
她使劲往后仰,头重重撞上沙发背,好在软软的,撞得不疼,只是晕,瞌睡倒是全跑了。
柳如梦提着一大袋东西进门时,就见楚好正被一陌生男子压在沙发上,那背影煞是好看的男子大概是想进一步靠近,却被她的动静而打断,转过脸来。
美如山河。
“抱歉,走错门了,抱歉抱歉……”
她尴尬的摆手,一步步后退,想尽快逃离这作案现场,未果,被楚好叫住。
“梦梦回来。”
楚好从沙发和许隶之间爬起来,捏着额角,想着她每次进门都不敲一下,真不该把钥匙给她。
“他在捉蜘蛛,你别想太多。”
说话间,许隶已经用纸办好那无辜小昆虫,打算扔垃圾桶里,被楚好截住,拿在手里冲柳如梦扬扬。
“不然你,验验?”
柳如梦飞快地拒绝了,更尴尬地放好那一大袋子东西,然后坐到楚好身旁的沙发扶手上,双手扶着她的肩膀。
“我听着你昨儿说话不对劲,想着你可能生病了,今儿我上完课就赶过来看你了,没想到…”瞟了眼许隶,“我白来了啊,已经有人照顾你了啊!”
楚好拍拍她肩上的手,以示安慰,“介绍一下,这是许隶,最近认识的…”
她顿了顿,“朋友。”
“柳如梦,从小到大的青梅。”
许隶笑着说了你好。
柳如梦笑着说了都好都好。
三人别扭地坐了一会儿后,许隶就站起来,说了告辞。
楚好立马绽放出无比绚烂的笑容,忙不迭挥手说着慢走,似乎慢一点儿,对方就不走了。
许隶在衣架上拿了外套,心里想着,这姑娘是有多想他快些离开?
柳如梦意味深长地瞧着楚好,半响才阴阳怪气地说,“怪不得你拒绝李队,感情家囚了一颜如玉了啊!”
尾音拉长又拉长,婉转又婉转了,才肯罢休。
楚好抽出一根烟,转而又想到身边的人不喜烟草味,只能捏在手里辗转。
“你可是语文老师啊,怎么用词的?囚?你就是这么教你学生的?”
“啧,你可别顾左右而言他啊!”柳如梦嗔视。
楚好无奈的吐了吐舌头,看到茶几上躺着几颗五颜六色的水果糖。许隶留下的。随手剥开两颗,一颗塞柳如梦嘴里,一颗扔自己嘴里。
“你不是最不喜欢吃糖吗?”
柳如梦含糊不清地说,有些许糖粒磕碰牙齿的声音,很是清脆。
楚好又想起那个人的声音,也很清,是清亮。
她靠上柳如梦的大腿,“他不是我的理想型。”
“我看着挺好啊,云淡风轻,就那几分钟,我脑子里就一个词,白衣卿相,我觉得还挺适合他的。”
“就是因为太波澜不惊了,什么事都压在心里,谁知道他城府多深,表面上人畜无害,里子不知道多机关算尽,古时候的帝王将相不都这样?太可怕了。”
她这样说着,像是在催眠自己。
柳如梦五指成梳,慢慢理着她的乱发。
“你呀,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世上坏人没你想得那么多。”
楚好沉默了几秒,才又开口,“就算我偏激,可他话太少了,一个标点都不愿意多加,相处多尴尬。”
“…让你话题废!可惜了这么一帅哥儿,要留外人田了!”
然后又说,“也没关系啊,不尴尬,每天看着就好,多赏心悦目。”
楚好闭着眼睛,不说话。
城府深,话太少。
如此蹩脚的借口,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许隶回到家中,就这么靠在门上,看着墙壁,发现有一个污点,忽然就想到伍尔夫的一篇意识流文章,想着那会不会也是只蜗牛。走近一看,真的就只是个污点,不知是何时蹭上去的。
他就这样看着那个污点,无奈地笑着。
“哥你魅力真小。”
他回想起那次,许隶昀随口说的一句话。
从小到大,他似乎都不是一个缺乏魅力的人。
然而,似乎在她那里,真的应了妹妹的那句话。
他又站了一会儿,才去找来烟盒,点上,打开电脑。登上邮箱时,等了半刻,并没有显示新邮件。他又复将电脑关了,拿来几张纸,开始练字。
钢笔在纸上划出几道干干的痕迹,却没有墨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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