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着了一身白色长衫,衣领竖起由纽扣盘好,细心遮住了脖子。
她高高束起长发,手中折扇一展,倒颇有几分fēng_liú公子的模样。
沈嘉禾转了个圈,理所当然地回道:“男装呀。”
季连安上上下下打量她,纳闷道:“你女扮男装做什么?一眼就能瞧出来。”
“倒也不是特意扮什么男人。”沈嘉禾整了整衣摆,“这衣服我改过,穿着方便。万一我遇到什么危险,撒腿就能跑。”
季连安:“……”
季连安:“你怎么这么怂?”
沈嘉禾不服气道:“万一遇到有人追杀你,你偏偏遇到手上没药的危险境况,你不跑呀?”
季连安坦荡道:“跑啊。”
沈嘉禾指责,“那你还说我怂。”
季连安更是坦荡,“因为我也怂啊。”
沈嘉禾:“……”
沈嘉禾本是没打算这么早就出师的,因为她还有点事情需要规划。
然而前几日,她却收到了她娘亲送来的一封信,上面大致写着迟辕亲自拜访丞相府,并且透露出几分想娶她的意思,但被丞相以“小女怪病未愈”为由给挡了回去。
其实这个套路前世也有过,只不过那时丞相说的时候比较委婉,翻译过来则是“我闺女小着呢不想嫁”这种任性的理由。
若不是后来沈家出了事,丞相也没必要非得把她嫁给迟辕。
然而前世的事已经过去了。
这次重来,沈嘉禾凭着重生的优势,也给她爹提了个醒。
她爹虽然常被她娘和她唬住,但他毕竟是丞相,对外还是十分精明能干的。
所以沈嘉禾也不担心会重蹈覆辙。
不过以沈嘉禾对迟辕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竟丞相的助力于他来讲至关重要。
就算丞相能表明自己忠心于他,以他的多疑程度,为了心里踏实,他还是要娶她,将她当作人质一般,强迫着丞相全然忠心于自己。
所以,他在丞相那里没有成功,必然会到天玑峰来找她,走走什么两情相悦的套路。
季连安支着头,懒洋洋说道:“你下山要去哪里?”
沈嘉禾歪着头,“具体还没想好,总之闯荡江湖嘛,一路先往南走吧。”
“你倒是随性。”季连安回了她一句,垂眸,忽然道了一声,“我发现你写书信的时候有语病,还有错字。”
“啊?”沈嘉禾一脸不明所以,脑中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确定道,“应该没有吧。”
“我说有就是有。”季连安用书遮起了脸,闷闷道,“我毕竟是你师父,教你这些也无可厚非。平日里有空,我会帮你批阅一下,你要记得改正。”
沈嘉禾反应了一会,蓦地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会时常给你写信的,师父。”
“倒也不用时常。”季连安别别扭扭,“我挺忙的。没什么空。”
沈嘉禾便只是笑。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
季连安不看她,摆了摆手,催促道:“太阳下山可就不好走了。还得管你一顿饭。”
沈嘉禾将行李挎好,笑吟吟道:“是是是,师父要我走,我就只好走啦。”
她走到大门前,顿了顿脚步,忽然转过了头。
季连安连忙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转到别处,不自然地咳嗽起来。
沈嘉禾微微一笑,轻声道:“那师父,我走了。”
季连安不言语,低着头假装看书。
过了好一会,他感觉沈嘉禾走了,才站起身走到大门前,望了望她的背影,有些落寞般轻轻叹了口气,“小白眼狼,说走就走。”
第十五章
春日虽来,但天玑峰上的花草树木还覆着一层浅浅的白霜。
沈嘉禾找了条捷径,轻车熟路地下着山,时不时愉悦地哼起小调。
这条路沈嘉禾走过许多次,大多是为了去附近的村镇买买东西,或是为那些村民治个病。
说实话,季连安这个神医的生活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本以为,神医这个名号摆在这里,她就会碰见许多武林人士一掷千金求季连安医治,亦或是威胁恐吓强逼着他的场面。
她为了以后出门闯荡不被这些武林人士认出来,还未雨绸缪地准备了一条黑巾。
然而那条黑巾终究是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这八年间,沈嘉禾鲜少见到会有什么武林人士主动找上门来。
就算有那么几个,也都摆出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就好似自己被季连安医治是受了多大的屈辱。
沈嘉禾最常见到的场景便是这样。
季连安翻着医书,懒洋洋地问,“你要我救你?”
“是。”紧握腰间长剑的江湖人,威武不屈地说,“哼。但我是不会念着你这种人的好。”
季连安不紧不慢,转头对着药庐喊道:“徒弟,药熬好了么?是滚烫滚烫的那种么?”
沈嘉禾探出头,说:“恩。”
季连安慢条斯理,“行,端出来。泼他。”
江湖人:“……”
江湖人:“哼,果然是邪魔歪道,朝廷走狗。”
沈嘉禾一直觉得这群人脑子是有点毛病的。
不过由此,沈嘉禾倒是也明白了些季连安在江湖中的尴尬处境。
江湖中人莫名有种傲气,尤其是这些名门正派。
一不与邪教为伍,二以与朝廷相关,帮朝廷办事为耻。
季连安这个人,行为作风亦或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一直被怀疑是地煞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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