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卓七姑娘会亲自出来,且言语如此犀利,一时不敢小瞧,垂着脑袋一动不动,至于阴影下两人如何地眼神交流,其他人自是不得而知。
还是那妇人先开了口。
“求姑娘做主啊!我们家冬春是个好孩子,为了贴补家里头,听到要去做丫鬟也没有一句怨言的!现在这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可叫我们夫妻两人怎么办?我们对不起她啊!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啊!”
说着,妇人便呜呜哭了起来,中年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抹了把鼻涕眼泪,对着卓云曦不住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磕青了。
这样的场面着实煽情,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呢?若是可以,谁又愿意自己的亲生骨肉去伺候别人呢?
有不少围观的百姓已经开始偷偷抹泪了,更有不少人偷睨着卓云曦,用谴责的目光望着她。
“为什么还不把那孩子还给他们!”
“卓七果真冷血无情!”
“人都死了还不愿放手,什么世家大族,也太小气了吧!”
“藏着掖着怎么像是心虚啊?”
……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卓云曦站的笔直,丝毫不为所动,黑亮的眸子有如望不见底的深渊。
冬春是在书房伺候的小丫鬟,尸体是今儿早上发现的,说起来昨日还是她祖母在府中设宴的大日子,晚上便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也是晦气得很。
冬春虽然签的是死契,但若是出了意外家人愿意领回去,主家也是愿意的,毕竟成人之美,全了主仆情分,还可以得个贤名。
这本是一件小事,济国公府也不是难说话的人家,只是按理说这白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对夫妻既然是要领回女儿,自然是应该私底下寻了管事办事,这样不管不顾闹上门来,她原先以为他们是为了多讹些银子,却见这夫妻二人一副老实人的面孔,本就有些疑惑,现在这妇人所言感人肺腑,却没有一个字是回答自己的问题的,便更加疑心了,可她又实在想不出冬春父母讨要尸体会有什么阴谋,冬春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丫鬟罢了……
莫不是真是自己当家多年,患了疑心病了?
想着,自己只觉得有些好笑,她轻轻咳了一声,见夫妻俩停止了磕头、百姓停止了议论,都望向自己,便清了清嗓音,冷冽的目光扫视全场,门前一时倒是安静下来,众人只听她道:“冬春去的急,又是意外,府里早就派人安葬了,你们若是念着,可以去城北的坟山上寻。”
说完,她朝一旁的大丫鬟绮罗递了个眼神。绮罗会意,拿出一个荷包递到夫妻二人手上,道了声“节哀”,便随着卓云曦进了府。
至于围观的百姓们,只觉一股威压袭面而来,等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那位可是卓七姑娘啊!
出了名的眼里不容沙啊!
想到自己是在她的府门前看热闹,突然一阵后怕。所以当他们听到那个小丫鬟已经好好安葬了,又见那对夫妻得了安抚的银子,事情到这也就结束了,便立马自觉地散开了。
霍景明望着那朱红大门缓缓阖上,一如方才缓缓打开的样子……
他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身后的能文见了,立马跟上。
不一会儿,济国公府门前便空无一人,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绫罗跟在自家姑娘身后,望着一旁面如止水的绮罗,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冬春她明明还没有下葬,你这是为何?”
她一说完,便见绮罗瞪了自己一眼,不过她也不怵,迎着绮罗的眼神仍是一脸好奇地望着卓云曦。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还有一更!
第2章传闻中的黄花菜
因绫罗和绮罗是自幼跟在自己身边的,三人情同姐妹,所以卓云曦并不避讳,直言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还是谨慎些好。”
绫罗听了,忽的一笑,调皮道:“姑娘可真不愧是咱们济国公府的一把手,难怪咱们老爷放心把这中馈大权交给姑娘!”
卓云曦不理她,转头对绮罗吩咐道:“你现在去管事那里,叫他偷偷把冬春的丧事办了,不要去城北,去城南那头的坟山。”
她心里有些不安,下意识不想让那对夫妇找到冬春的尸体……
绮罗应是,但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迟疑道:“姑娘,方才不远处有一骑马男子……”
她话音刚落,绫罗马上一瞪眼,显然也是看到了。
卓云曦点了点头,她自然是注意到了那男子,剑眉星目,甚是英俊,虽是一身华服,但身上透着一股戾气,麦色的皮肤更是与京中那些皮肤比女子还白嫩的权贵公子不一样,面生得很,可疑得很,却也好辨认得很。
“姑娘是说,那位是容华长公主家的二公子,卫武侯世子?”
听卓云曦道出男子身份,绮罗、绫罗都大吃一惊,心中虽为他孟浪地盯着自家姑娘看而生气,但知道那人不是她们能动的,也只得歇了教训的念头。
“纯黑色的汗血宝马;千金难求的黑帛锻仅用于靴面,低调奢侈;还有他腰间那枚和田玉玉佩,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应当就是前年藩属国乌桓献上来的贡品,据说皇帝陛下见到后爱不释手,龙心大悦,免了乌桓三年的朝贡,这可是有市无价的宝物。能够让陛下割爱的,除了他最宠爱的外甥,还能有谁呢?”
“那、那霍公子……”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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