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摇头,“不必,我们碰不上,正好错过。”
酒砂颔首。
一行人继续前行了一会儿,已经听不到哀乐声了,这会儿距离城门约莫还有十里地。
车内,安承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酒砂怕他心生不耐,便哄道:“快到了。”
安承双默了默,“姐姐这里不见的。”
酒砂心中“咯噔”一下,顿时不知当说什么好,他知道了。
安承双见了她那不安的模样,反而安慰道:“没关系,是我自己认错了。”
酒砂唇张了张,低低道:“对不起。”
安承双淡淡道:“无碍。”
酒砂瞪了瞪眼,这小家伙,怎么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身上这份淡定的模样,倒和沉曦有几分相似,“无碍”这二字,想来也是平日听沉曦说的吧,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酒砂心中正觉好笑,忽听窗外响起一声似尖锐的兵器碰撞的声音,酒砂还没反应过来,车内的朝云和暮雨二人猛地便将车窗板重重推上,紧接着,窗外便响起侍卫的高喊声,“保护王妃!”
马车外,在车边保护的侍卫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林间突然飞出一道冷箭直入打开的车窗,直到车顶潜伏着的暗卫突然出剑挡去这支冷箭,侍卫们这才惊觉有刺客暗箭伤人。
一瞬间,所有侍卫立即围住马车,亮出兵器齐心对外。可是紧接着,四面八方便有数十道冷箭来袭。
“走!入城!”车顶上的古还寒冲赶车的侍卫喊道,随即掏出怀中的烟花弹朝空中发射了出去。
朝云忙道:“王妃坐稳!”
酒砂闻言,连忙背紧贴上柔软的车壁,一手抓住车厢内的把手。她才刚抓上把手,马车便急驰了起来,所幸跑得还算平稳。朝云暮雨连忙拿来软枕护在酒砂腰间,二人将她和安承双围了起来。酒砂一手护住肚子,一手抓着把手,担忧地看着安承双,自己有些害怕,却是哄道:“别怕。”
安承双靠在酒砂胳膊旁,张开小手护着她的肚子,低声道:“不怕的,双儿会保护姐姐。”
酒砂苦笑,手摸着肚子,安慰腹中有些不安份的孩儿,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可是那尖锐的兵器声实在刺耳,还不时有暗箭射在车壁上,发出闷沉的声响,想来是腥风血雨,厮杀得厉害。
马车飞快地奔跑在林间,如同生了翅膀,侍卫们骑着马飞驰护在马车两边,马车的车顶车壁上都挂满了暗卫,挡住四处飞来的暗箭。
很快,车内的酒砂听到前方传来一声马匹的惨叫嘶啼声,马车猛地停了下来,车内的酒砂和安承双二人都震了一下,好在有朝云暮雨二人护住。
拉马车的四匹宝马中,有一匹中了箭,倒地不起,侍卫迅速砍断缰绳,弃了这匹伤马。可是片刻的停顿,便使得前方暗藏的杀手们一一现身,他们手持刀剑,足足有数十人,个个身手不凡,迅速围剿而来……
厮杀的不远处,正是太上皇的出殡队伍,这条长龙隆重而浩荡,几乎所有皇亲国戚都倾巢而出送葬,光是抬梓宫的扛夫便有一百二十八人,队伍中还有大量和尚尼姑、道士道姑、喇嘛等修行者,长达十数里。
队伍中央,有一明黄色的銮舆,身着龙袍的元德帝正襟危坐其中,一暗探上前禀报道:“方才的烟花弹是沉王府的信号,似乎是沉王妃遇袭了。”
元德帝呼吸一滞,还未往后看去,便见前方有一小队人马往这边奔腾而来,领头的正是身着蟒服的辅政王沉曦。
沉曦领着府中暗卫驭马从銮舆旁急驰而过,甚至没有朝元德帝的銮舆瞄上半眼,此可谓大不敬。这队人马的最后一名侍卫急停而下,手抓缰绳朝元德帝抱拳行礼,急道:“圣上,王妃遇袭,王爷前往急救,不敬之处还望体谅!”
元德帝挥了挥手,即刻吩咐下去,“派两支精卫兵前往支援。”
“谢圣上!小的告退!”侍卫抱拳后迅速驭马离去。
銮舆随着送葬的队伍继续庄重地往前走着,元德帝的心却不再前进半步了,思了一瞬,又和大内总管李称奇吩咐道:“将随行的女医全部调去,再派一支精卫兵保护她们前去。”她这几日便要生产了,若受到惊吓,断然是十分危险的。
“圣上,这……”李称奇有些为难,他们统共才十支精卫兵,一下子派去了三支,倒显得他们这儿有些单薄了。今日日子特殊,几乎所有朝中重臣命妇都在队列之中,若前朝还有余党,只要不傻,今日这便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是以他们都调了帝都城中大半兵力随行保护,这十支精卫兵便是其中精髓。
“速度!”元德帝喝道。
“是是,奴家遵旨。”李称奇连忙恭敬道。
李称奇刚吩咐下去,便见平南王夫妇一行人也从前头折了回来,平南王迅速和元德帝说明了缘由,元德帝无异议,另拨了一队御林军随行。
得,人又少了,李称奇忍不住心中起毛,只觉得像是有前朝余党在四面八方埋伏着,暗箭都对准了他们。
平南王一行人身影刚消失,便见空中又连续燃了三朵红色烟花弹。
元德帝望着天空眸色深深,他的手紧紧抓在舆杆上,心脏几乎跳出胸腔——这是最紧急的信号,受了埋伏,即将全军覆没。
“停!”元德帝突然叫喊出声,叫出来后才惊觉不妥。
李称奇吓得跪倒在地,叩首道:“圣上,不可啊!”这护送先皇梓宫入陵,岂有半路停下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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