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暗地里翻了翻白眼,敢情您自己的女人还认不全呢,这皇帝当的。
心里却没来由掠过一阵欣喜,速度太快,沐绮华没来得及找到欣喜的缘由,也就作罢,娇声嘟哝道:“陛下罚错了,真凶是容修媛,昨夜受罚的是孟婕妤。”
“孟婕妤?”日理万机,自认无从分出精力,辨认后宫众人的皇帝陛下倒是不耻下问,随口问道。
昨夜里人还受了您八十大板呢,今儿就把人给忘了,孟婕妤真是冤上加冤了,沐绮华忿忿地为孟羽秋感到不值,语气却平和无比:“昨儿她送了胭脂给臣妾,陛下忘了?”
这么一说,程璟倒是想起来了,迎上沐绮华期盼的目光,顺了她的心:“既如此,孟婕妤无端被屈,就撤了她的禁令,你有空挑几件东西,补偿一番吧。”
想了想,宣布了对容修媛的处置:“容修媛心肠歹毒,目无法纪,也打八十大板,养好伤到冷宫思过去吧。”
您不向孟婕妤道歉呀?沐绮华差点脱口而言,反应过来,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压下滚到嘴边的话,撒娇一般拽住程璟的手臂:“陛下真好。”
他是皇帝啊,可没听说过皇帝跟人致歉的,他既肯秉公评判,也就是还了孟羽秋的公道,她该道谢的。
对于她的讨好,程璟倒是十分受用,亲手摘下面纱,对着沐绮华满脸的红点,也毫不在意,看得习惯了,竟觉出几分可爱来。
李德胜见诸事完毕,有眼力见地吩咐宫人上菜,笑眯眯地看着陛下和皇后娘娘你一筷我一筷地相互夹着菜,觉得十分有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吃边聊,沐绮华突然想起孟羽秋的处境,试探地开口:“说到底,孟婕妤是受了臣妾的牵连,陛下要去探望么?”
说是这么说,脸上的神情却分明表示,其实是陛下您的错,您居然没点表示?
提及孟羽秋,程璟虽无多少印象,却仍旧生了一点愧疚,毕竟是因着自己轻率,才遭了罪的。
正待答应,猛然间又想起之前的打算,他不知该如何再宠皇后时,所以下定决心,今后不管后宫中人谁生病,除了皇后,他一概不去探望,以示皇后的殊荣。
程璟放下手中的银筷,一本正经地望着沐绮华,沐绮华被他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顿时有些心慌,莫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却听程璟严肃的话语传来:“蕙蕙,你记住,除了你,朕不会在任何人生病时去探望。”
做好了要被训斥的准备,冷不妨听见这么一句霸气的话,沐绮华心里涌起丝丝甜蜜,嘴角微翘,笑意盈盈,脸上的愉悦难以掩饰。
心中默念数声,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地来回品味着,念头一转,不对呀!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沐绮华轻声问出口:“那太后娘娘呢?”
程璟闻言,脸顿时一僵,竟忘了母后,实在是不孝。
李德胜脸同样一僵,难得陛下说出这么句撩人的情话来,娘娘也太大煞风景了吧!不愧是他的女神,果然与众不同。
☆、第十九章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容修媛毒害皇后,构陷孟婕妤一事,程璟着实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宫中人见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程璟,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举动倒是震慑了许多颗蠢蠢欲动的心,众人深居简出,与人为善,众位娘娘的脾气倒比先前好上许多。
宫人太监对此也都喜闻乐见,心情一好,干活做事也比以往用心卖力,一时间,后宫其乐融融。
沐绮华就在这和睦安乐的环境中养了四个月,金桂飘香时节,总算可以抛下面纱,以真容示人了。
四个月间,后宫一片安详,外头倒是发生了几件不小的事情。比如抚安伯举家迁来京都,当年的沐家,当今皇后的母族,沐府隐隐有了东山再起的迹象;比如秋闱将至,寒门士子望一举得中,望族后人盼锦上添花,其中所使用的手段,所产生的纠纷,鸡毛蒜皮,难以一一复述。
八月初的京城,暑热尚未消逝,卯时时分,一轮红日便出现在宫城飞檐一角,迫不及待地输送热气,今日凤临宫的人也同样的迫不及待,因为,沐夫人第一次进宫探望娘娘来了。
“来了么?”沐绮华特地起个大早,花了半个时辰,挑挑剔剔地总算把衣裳妆发整理出来。端详着镜中未施粉黛的自己,沐绮华有些失望,可惜脸上的疹子没有好透,不能上妆。
“夫人要吃过了饭才来,娘娘别急。”稍稍用力扶正了发髻,凝霜边回答边在挽起的发间插上了一支丹凤朝阳金步摇。
沐绮华借着菱花镜观察着凝霜的一举一动,见她拿出了丹凤钗,下意识想摇头,可惜头发受了凝霜的桎梏,于是开口抗议:“不要这支,这支不好。”
垂眼在首饰匣中来来回回挑选,最终择了一支镂空蝴蝶步摇递了过去。母亲好容易来一回,她若一身华服,贵气逼人的,想必会让母亲拘谨,她还想在母亲跟前撒撒娇呢。
通身上下妆点得极为用心,却不华贵,还是当初闺中的那个小女儿。顶着这精心准备的妆容,沐绮华食不知味,早膳用得颇费心力。一来心里记挂着母亲,二来总要处处留意,不肯玷污了衣衫,弄乱了发型。
正专心对付着吃食,余光见到阍者进殿,沐绮华放下手中的白瓷碗,凝视着来人,眼睛都直了。
阍者端端正正行完礼,总算不负沐绮华的期待,说出了她想听到的:“沐夫人请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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