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一整个晚上,那栋别墅的二楼都没有亮灯,但平时,那女的晚上回来之后,不管多晚都会上楼的。”
“你们……”吕志平强忍着才没有倒吸一口凉气,“你们一直在监视死者?”
“不是我,是大门口的保安。”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奉命而为。”
“也是王四香安排的?”
“是的。”
“你没问原因?”
“没有。”
“这些事这么不正常,你就不问个为什么?”
“上支下派,问多了,下次就没有这种工作了。”
“你管这叫工作……”吕志平真的有点儿生气了,但他随即也突然明白了什么,“这种事你不是第一次干了,对不对?”
崔德富居然笑了一下:“是。”
“干这种事挣钱多?”
“嗯,多不少。”崔德富的口气很平和,毫无羞耻之心。
“你们就不怕被人发现?”
“不会的,这些我们都考虑过了。”
吕志平简直要被他毫不迟疑的态度激怒了,但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那顿饭让他多少有点儿心里不踏实,他还是勉强保持着理智:“你们监视了死者多久?”
“一个多月吧。”
“从死者搬过来开始的?”
“不是,从我被调过来开始的。”
“你刚过来一个多月?”
“是。”
“死者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崔德富摇摇头:“这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就在这儿住了。”
吕志平看着崔德富,他心里清楚,崔德富说得这么利索是因为尚天赐已经打过招呼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尚天赐显然是在释放某种善意,或是在表明自己确实与此事无关。无论是那种情况,对方的配合都意味着他必须在适当的时机收手。
“对其他住户的监视呢?”
“都是同时开始的。”
“你会观察其他住户的作息吗?”
崔德富摇摇头,回答得略显迟疑:“不会。”
“也就是说,你们对死者特别关注?”吕志平眯起眼睛,他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
“是……”崔德富真的有些动摇了。
“这也是王四香的意思?”
“嗯……”
“死的这个女孩对你们来说很特别吗?”
“我是奉命行事……”终于,崔德富还是选择开始打太极。
吕志平笑笑:“好吧,那先这样,我们走了,告辞。”
“你们不问了?”崔德富似乎是在客气,又像是在试探。
“差不多了,如果还有别的问题,我们会再来找您的,所以请您近期不要离开本市。”
“我哪儿也不去。”崔德富像是松了一口气。
“吕队,这条线还追下去吗?”
“当然要追,还有很多情况没搞清楚呢。”吕志平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些没底了。他犹豫片刻,还是开车去了东嘉苑——按照崔德富的说法,王四香似乎是个关键人物,也许接下来就该问他一些问题了。
然而,他们却扑了个空,王四香走了,东嘉苑的物业经理又换成了个姓张的。这位张经理一问三不知,只是声称他是被公司派过来的,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王经理只是过渡一下,过渡完了就回去上班去了。
方小洋有点儿急了,很想立刻就去找王四香问话,吕志平却拦住了他——他知道,这与昨天晚上那顿饭显然也有很大的关系,就这么去找王四香有点儿太冒失了。他必须先回局里,向领导汇报完昨天晚上这顿饭的情况再说,有些事情只有在获得领导支持的情况下才能进行。
林逢春正在办公室看卷宗,听见有人敲门,便摘下老花镜,说了声“进来”。
吕志平推门进来,满脸带笑:“林局。”
“有事?”
“有点儿事情,想请您帮个小忙。”
“你没闯祸吧。”林逢春警觉起来。
“没有没有,就是想请您组织个会。”
“什么会?”
“汇报会,汇报一点儿最新情况。”
“汇报?跟东嘉苑的案子有关?”
吕志平点点头,不说话。
“要汇报你就说吧,组织什么会?”
“不不不,一定得组织个会,否则没法汇报。”
林逢春把眼睛往桌子上一扔,身子往后一靠:“吕志平,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闯祸了?”
吕志平故意磨叽起来:“应该不算闯祸吧。”
林逢春气得够呛:“应该不算是什么意思,你呀你呀。”他伸手就去摸桌上的红色电话,“许局,吕志平在我这儿呢……嗯,有事儿,他不说,非得组织个什么会……行,还是您办公室旁边那小会议室……行,我来通知郝书记……”
吕志平一听这句,连忙说:“对对对,郝书记也得参加,还有郭局,也得参加。”
林逢春气得瞪他一眼,把听筒捂住从嘴边挪开,才低声呵斥道:“你闭嘴!”
吕志平一吐舌头,不说话了。林逢春恶狠狠地瞪着他:“去,去会议室等着去。”
吕志平坐在小会议室里离门最近的椅子上,此时他的心倒已经平静下来了,刚才回来的路上,他琢磨了一路该怎么说,现在已经胸有成竹了。
许正方、郝建设、郭昌达、林逢春依次进来,又按顺序坐下。四位领导一起端详了一下吕志平,少顷,林逢春才先开了口:“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吕志平先咽了口唾沫,又清了清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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