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佛金身已破,饿鬼道只是在利用他残余的佛力,将姒年狠狠地向他那边吸去。
姒年手中绸缎立刻伸展,绕着周围两个柱子系上死结。她双手一拉,顺着绸缎向上飞去,脱离了药师佛手中的三界印,转而以手化刃直劈向药师佛的头顶。
药师佛的头顶刚刚已经被姒年的绸缎敲裂了一个缝,此时姒年手刀一下,瞬间将他的金身自上而下劈成了两半。
数十只饿鬼道自其中爬出。姒年使仙气将它们一团,丢进了药师佛刚刚设下的三界印中。
这个水罗缎还蛮好用的嘛。
姒年收起手中的绸缎接着向前方走去。
这个绸缎是龙下在路上送给她的。据说这是用海底古蜥鲸的胡须缝制而成的,它既可像钢铁般坚硬,又可像水流般柔软,是个一等一的神器。
她走在这大殿之间,周遭是各式神佛,仙障在她身后不停地流转,时刻提防着身后会有佛像突然动手。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改了面目的佛祖呢?
姒年脑中飞快地回忆着曾经看过的那些史书杂谈,一个不太熟悉的名字突然映入脑海。
——鬼僧寺。
她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更加认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传说佛祖在飞升前也是有贪、瞋、痴之杂念的。他们为了能够更加纯净地修佛,都会在飞升之前分离出自己最恶的一面,放在人间的鬼僧寺内。
这鬼僧寺与地府的炼魂殿相连,可以将佛祖分离出的恶的一面尽数消除,唯留一具金身在此端坐。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饿鬼道呢?
姒年心下不停地琢磨着,依稀觉得炼魂殿也有些耳熟。
前方,那个黑影突然再次出现。姒年被吓了一跳,手中水罗缎迅速伸出,拦在那人面前。
那人显然并不想和她大战一场,而是选择飞速逃跑。
只见那人双手翻转,将水罗缎按在下方一跃而过,瞬间便没了踪影。
姒年却在她按住水罗缎的瞬间,感受到了一丝浑厚的仙气。
这个黑影难道是天上的神仙?
姒年收起惊讶立刻追了过去,谁知那黑影却再次突然消失,只剩姒年站在这一个个佛像金身之间。
黑暗中,一盏莲花小烛自她面前燃起,它闪着悠悠的佛光,引得姒年不自觉地将目光集中在火舌之上。
这是五茎莲花灯?
姒年环顾四周,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一旁端坐的燃灯佛。
如来佛主修今生,而燃灯佛主管过去。五茎莲花灯就是燃灯佛给人们通往过去的一条天路。
它会带领人们回到生命中重要的转折时刻,做出一道选择。
选择改变,那便是心魔未消,重走轮回;选择重走坎坷,那便是心如止水,可修佛道。
姒年知道,这个五茎莲花灯会带自己回到和新官的过去,却没想到,它带自己回到的竟是如此正常而平凡的一天。
那时她还未化形,静静地卧在湖边,看着新官钓鱼。
鱼漂突然消失在水面上,新官双手一抬,将鱼抛出水面,随即滑进手里。
姒年眼尖地看到他的手被鱼钩划了一道小口,却见新官仿佛毫无痛觉,他手上小口闪过一道红光,瞬间闭合,仿佛没有受过伤一样。
“你都不会痛吗?”她站起身来,用爪子好奇地翻动他的手。
他一只手摆弄着鱼说道:“不会。我们火狐天生就有不怕痛的能力。”
她听了十分羡慕:“我也好想有这样的能力啊!这样父君罚我的时候我就再也不用怕了。”
他低头看她,沉思了一会儿,继而问道:“你真的想要?”
过去的场景停在新官的这句问话,姒年站在回忆里摸不着头脑。
这句话是她一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吗?为什么她连这段记忆都十分模糊,甚至忘记了自己当时做出的回答。
如果自己的回答和原先一样,应该就可以离开这段幻境,如果回答得不一样,恐怕要永远地被留在这段幻境之中。
自己当年是孩子心性,对自己的喜好向来不会隐忍克制,想来一定是作了肯定的回答。
她看着眼前的新官,轻声开口:“我真的想要。”
幻境没有如预想中那样瞬间破裂,反而一瞬间动了起来。
回忆中的她突然开口,回答的却是与现在的她相反的答案。
“不,我不想要。”
“为什么?”新官不解。
“因为如果你将它给了我,你就会痛了。我不想要你痛。”回忆中的她轻轻地卧在了地上,脸背过新官,仿佛怕他执意要将这个能力传给自己。
姒年站在过去的时光里,看到了那时背过脸的自己没有看到的东西。
那是新官温柔的笑脸,以及他手中温暖的红光。
他到底是将那个能力给了她。
怪不得那时在石府镇两次濒死时,自己会没有一丝痛觉;怪不得自己第一次化形时,新官会与魔域人拼得满身鲜血,伤重如此。
原来都是因为他将身上的狐火印给了自己。
姒年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她无法想象没有狐火印保护的新官,是如何一人斗过那只万年的太极偶鱼。她甚至没有空余的心力来想一想自己将要怎样逃出这段无限循环的过去。
狐火印是火狐一族最珍贵的东西,他将它给了自己而并非给了巫莺。
一直以来,难道她都误会了新官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各种佛的定义有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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