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因恶斗。
鬼面蜘蛛的丝极易被犬因的角切断,而犬因又常被鬼面蜘蛛的爪踩翻。它们一时间分不出个胜负,缠斗在一起。
姒年坐在棺盖上化回人形,想趁他们缠斗的时候偷偷顺着蛛丝下去,溜到那个往下的楼梯处。
她将几股蛛丝并作一股,随后缠在手上,使劲拽了拽。
四股团在一起,力量足够拉住她下坠的力量了,她一手拉着蛛丝,蹬着棺盖朝楼梯处纵身一跃!
突然,一只手自黑木棺材中伸出,死死地拽住了姒年的脚踝。
姒年此时已经下跳,棺材中那人被姒年拉着从棺材中飞出,同姒年一起落在了地面上。
旁边的犬因和鬼面蜘蛛都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瞬间停了手看向这里,倒下的姒年一抬头正对上它们俩的双眼。
这下真的是死定了。姒年的汗滴顺着她洁白的脸滴落,心跳怦怦地开始加速。
谁知犬因突然一声巨吼,转头跑回方才的岔口。鬼面蜘蛛也收了丝,竹子样的腿迅速缩回了洞里,仿佛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怪。
一时间洞里只剩下了姒年和她身后的棺材中人。
她来不及看自己的伤,一个反身捉住那人的双手,另一手化爪迅速抵在他的颈上。
一阵淡淡的药香自那人身上传来。
“咳咳……你再勒着我……我就断气了。”李盛之艰难开口。
姒年心头一松,瞬间放开了手。
“你怎么会在那个棺材里?”姒年看向他肩膀的伤,那里透出来的血太多,几乎把上边绑着的布条全部浸湿。
“那个猴子把我扔进去的。”李盛之说道。
“别扯到伤口。”姒年按住他肩膀的伤口,扯下一块布又缠了上去,继而说道,“刚才犬因和鬼面蜘蛛见了你为什么要逃跑?”
“我也不知道……”李盛之摇了摇头,正欲再开口,忽然面色一变,与姒年对了个眼神。
姒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如果犬因和鬼面蜘蛛不是在躲李盛之的话,那恐怕是有更可怕的东西靠近这里了。
她拉起李盛之就往下楼的台阶跑去。这次的台阶带了些水汽,姒年脚下好几次打滑险些滚落下去。
上边并没有什么东西追来,这令姒年放心了许多。
这条隧道很长,姒年跑了许久才看到熟悉的布帘,她拉着李盛之微微挑起布帘的一头,张望许久才走进去,生怕又从里面又蹦出个野兽来。
布帘里边是个隧道,这隧道与最一开始碰到长臂猿猴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最前边也有三条岔口。
李盛之眉毛轻轻皱起,指着墙上的夜明珠问道:“那边缺了的那颗,是你抠下来那颗的位置吗?”
姒年顺着他的手看去,那边的墙上也有一个夜明珠被抠下来的凹槽。
她的心开始怦怦跳了起来。她走过去看那个放置夜明珠的凹槽,又自袖中掏出那颗夜明珠比对了一下。
姒年忽然想起了那时画上的黄三,她拿夜明珠照亮壁画,果然在凹槽的下方画的是中了毒的黄三。
竟然真的是最一开始那条隧道。
姒年有些发懵。她从一开始一直在走向下的楼梯,从来未曾向上走过,为何会突然回到原点?
她不敢相信地拿着夜明珠仔细地看了一遍壁画。
突然间,她全身僵直,心跳都停了一瞬。
壁画中宇文府的位置画有她的身影,而在她的身边,有一个红衣少年挺直站立。
他们是这画上仅剩的两个活人,与周围死相迥异的人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是……新官!?
姒年脑袋里几乎一片空白,她转头看向李盛之,却不料一道捆仙绳迎头而落,将她从上到下捆了个结实。
眼前的李盛之缓缓化作般弱的模样,清秀的脸上带着微笑,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姒年,没想到你真的会上第二次当。”般弱轻笑,她素手翻飞,整个隧道瞬间化成了一个方形的石室。
姒年十分懊恼。其实般弱的幻境真的有很多破绽,比如说地上没有误触机关而发出的那些箭支,再比如说那只消失了的被捆仙绳制住的长臂猿猴。
她精明就精明在利用了新官给自己的震撼,完全不给自己看出破绽的时间。
“你怎么知道新官的?”姒年还是有些在意那幅壁画。
“我怎么知道他?你难道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吗?”般弱蹲在姒年面前,歪着个头。
“我们不是在楚国瑶台前就见过一面了吗?”姒年冷笑。
“你倒是聪明了一回。”般弱挑起姒年的脸,细细地摩挲,“他们都喜欢你这张脸,可我看着却碍事极了。”
姒年没有空去想她说的“他们”都是谁,她的眼睛紧盯着般弱手中突然化出来的琉璃匕首,心跳开始怦怦地加速。
“其实我第一次知道你,不是在瑶台。”般弱拿着匕首在姒年眼前晃来晃去,突然笑了,“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青丘。”
“你一定想不到,我是在迷雾障林中出生的。我因为体质特殊,常常被那些嗜血的野兽追逐。为了躲避它们,我躲在树洞里,藏在沼泽下,整日不敢出去露面,甚至食腐泥为生。”
“后来有一次,佛铃花结了果子,我没忍住出去偷吃,刚好落入了虎角猊的陷阱。”
“那时的我狠狠地啃着花果,想着就算是死也至少尝一尝果子的味道。”
“但是新官救了我。那时他还是火狐的样子,全身上下的红毛像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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