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想再见到他的话。呵,他这次倒是听话,怕是早就想换个主子了,毕竟像他这么没用又处处为难下人的主子,可不好伺候。
谢无双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垂在额前的发丝被风撩起又落下。
随从跟在谢无双身侧,不敢言也不敢动。
良久,谢无双瞥了一眼战战兢兢地随从:“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请柳刃尧?”
“二少爷……您的意思是……”
“让他直接去厚载门。”谢无双说着眸色暗沉,“他若不去,你就去禀告大少爷,大少爷会让他去的。”
“是。”
“再有,吩咐几个人去厚载门守着,除了柳刃尧,其他的大夫一律不准给燕思辕诊治!”
“是!”
随从应着快步离开。
等随从的身影也消失,谢无双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担心一个厌恶了这么多年的人?
眼前蓦然闪过燕思辕清瘦的身影,谢无双微微握拳,褐色的眸子变得越发幽深。
他转身,出了府,直奔醉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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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载门不是一个门,而是谢府用来安置寻常下人的院子。除了随伺的贴身丫鬟或者仆人是与主子们的住在一处,大多数家仆都住在厚载门。
比如燕思辕,自从他被管家分到谢家二少爷手下后,虽然后期谢家大少爷一度安排不少府中其他事物给他,但燕思辕一直没有从谢无双的院子里搬出去。
在外人眼中,燕思辕依旧是谢无双的人,尽管有些时候,他这个下人比主子更受人尊敬。
彭四只来过谢府几次,都是燕思辕主动唤他来安排事情,每次都是在厚载门见他,所以彭四直奔厚载门,倒是少走了冤枉路。
厚载门的管事认识彭四,知道他每次来都是奉了燕思辕的命,热情引着彭四与洛浮生去找燕思辕。
“燕公子也太辛苦了。”领路的管事叹息一声,“昨夜里忙到那般晚,怕扰了二少爷专门来跟我讨屋子住,还好正巧有几个下人请假回老家省亲,正空出了一间,就是比不得二少爷院子里住的舒适……”
管事絮叨了一路,直到把两人领到燕思辕的居处,才住嘴。
“就是这儿了,据说燕公子平时在房中处理事务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专门叮嘱了下人们少来这片转悠。”
“谢过管事。”彭四朝着管事拱手,上前敲了下门。
屋中没有回应,彭四又敲了敲,还是没回应。
“燕公子不在吗?”洛浮生好奇问道。
“燕公子一早回来后,没见他出去啊……”管事也有些纳闷,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门,唤道,“燕公子,燕公子,您在吗?”
屋中一片安静,洛浮生用力推了推门,门从里面栓着,肯定有人。
“燕公子!燕公子!”
管事开始大力拍门,脸色变得有些紧张。
若是燕思辕在厚载门住了不过一夜半日就出点什么事,那他这个厚载门的当家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彭四,把门撞开!”
在确认窗户也从里面拴住后,洛浮生大声道。
彭四没有犹豫,直接开始撞门。
管事喊了几个身材壮实的家仆过来,帮着彭四一起撞门。
门栓再结实,也是木头造的,撞了十数下门就开了。
彭四没刹住脚,跌进屋去,洛浮生顾不得拉他一把,越过彭四直奔床边。
只见燕思辕正满面通红的躺在床榻之上,神思不清,眉心微揪,双唇干裂泛着白皮。
洛浮生伸手搭在燕思辕额上,惊道:“好烫!”
“燕公子!”彭四和管事也挤了过来。
“去准备冷水和毛巾,把门窗通通打开!”洛浮生说着将燕思辕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打算给他把脉,“应该是发热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先降温。”
“哎!”
管事连忙应道,匆匆跑出屋去安排仆人们准备降温之物,等一干指令下达完毕才反应过来,那个小道士模样的家伙是什么人?竟然敢直接命令于他?
“洛道长,燕公子怎么样?”燕思辕这副模样,即使不懂医术,彭四也知道燕公子病了。
洛浮生没有回答,她蹙着双眉疑惑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燕思辕。
彭四紧张道:“洛道长,燕公子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小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燕公子又病倒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应该只是受了风寒……”洛浮生将燕思辕的手放回被中,对重新回到房间里的管事道,“再去准备些红糖水。”
“红糖水?”管事一愣,“红糖水也能降热?”
“我另有用处,你只管准备就是。”洛浮生话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她定定看着燕思辕,内心的困惑越发大。
“哎呀,你愣什么,赶紧着!”见管事站着不动,彭四催促,“这位是大夫,误了燕公子的病可要不得!”
“好好……”
管事连忙出门去准备。
等管事离开,洛浮生转身朝彭四道:“彭四哥,你出去守着,没我的吩咐不要让人进来。”
“好。”
经过与谢无双的一番对峙,彭四对洛浮生似乎已经百分百信任。
彭四走出门后,洛浮生将刚打开的窗户重新关闭,回到床边,静静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燕思辕。
“得罪了。”
洛浮生说着,掀开了燕思辕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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