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出手,燕军肯定认为他们已经没可能再次故技重施,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若是无千波宫在山洞藏起来的那些火榴弹与弩箭,他们真的没有办法再通过炸山来拦截燕军。
以为自己已经安全的燕军,为了被泥石掩埋的粮草,连夜挖开通道后只是退出了寻常弩箭的射程之外,大部队并未全部退出葫芦涧。他们完全有机会利用弩机,将敌人彻底埋葬在葫芦涧。
知道弩机如何组装的人只有洛浮生,也就是说,发射弩机的任务必须由洛浮生在肩任。
今日天晴,十分便于燕军搜山,为了将弩机运到最合适的地点,必须有人去引开燕军的视线。
作为这支仅余三十几人队伍的领兵,同时也是武力值最高的飞魄肯定要参与到诱敌的行列。如此一来,洛浮生与飞魄就会分开,各行其命,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别说了,我再好好想想。”飞魄脸色有些难看的打断了洛浮生的话。
“飞魄。”洛浮生拉住飞魄的手,望向不远处的战士,“那里的每一名战士,他们都还很年轻,父母健在,有些可能已有妻儿。他们可以为了这江山抛头颅洒热血,将小家置身于外,你就不能了么?”
“为了这江山,我可以不要这条命。”飞魄握紧洛浮生的肩膀,“但是你不能。”
“为何不能?”洛浮生的眼睛亮得仿佛凌晨那颗启明星,“我也是大梁的百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怎么我就不能?”
“我说不能就不能。”飞魄猛地将洛浮生拥进怀中,他闭上眼睛,“我不该把你拖进来的……昨天就该让小乙带你一起走。”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洛浮生拍拍飞魄的肩膀,“你这样犹豫下去,你和我,就真的要丧命在此了。”
飞魄的双臂勒得更紧了,洛浮生甚至觉得有点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但她没有挣扎,只任凭男人沉默地拥着自己。
“等解了台州之围,可不许说话不算数啊。”洛浮生贴着飞魄的胸膛,闷闷道。
飞魄神色一怔,紧接着勾住洛浮生的腰肢向上一提,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深吻,胶着,透不过气。
洛浮生眼角浮现出几分泪花。
“跟我来。”松开洛浮生的飞魄没有给她缓气的机会,拉着她就朝属下们走去。
“这十个人交给你。”他指着全副武装,每人都配备了一把新式弩箭的一列黑甲兵对她道,“你们负责将弩机运到此峰的至高点。”飞魄将地图展开在洛浮生眼前,指着一处被圈住的地方,“你们只有半天的时间,必须在午时前将弩机运到这里,同时完成组装,对燕军进行拦截。”
洛浮生看了眼日头,点点头,时间足够。
“完成任务后,以烟火为信号通知我们,然后立即带他们回山洞。”飞魄接着说。
“好。”
“万不得已的情况,绝对不要冒险。”
“好。”
“进了山洞之后,若是我们未能在今天天黑前赶回去,关闭洞口机关。”
洛浮生下意识想说好,话未出口便顿住:“不好。”
“这是命令!”飞魄不容得洛浮生拒绝,“你若是做不到,我们就撤销这个计划!”
洛浮生深吸一口气,她知道飞魄是认真的:“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项任务。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飞魄严肃的看着她。
轻轻拉住飞魄的手指,顾不得周围战士们诧异的目光,洛浮生踮脚在飞魄唇角落下一吻,声音嘶哑:“活着与我汇合。”
“放心。”
额头互相抵着,昔日的cǎi_huā贼与小道士洛浮生定下了终身的约定。
而后你率人进林,我带人攀山,擦肩而过,谁也不曾回头。
弩机之重,只凭单独一人竟很难搬动。为了加快速度,十名黑甲兵全部脱掉了盔甲,在洛浮生的带领下,绕开飞魄引诱燕军的路线往既定的目的地攀爬。
山势陡峭,抵不过一颗颗滚烫而坚定的心,战士们以背扛以肩顶,硬是凭着双手之力将弩机所需的全部材料搬运到了地图上标注的位置。
“大家辛苦了。”
只一句安慰,洛浮生来不及与全部挂彩的战士们鼓舞加劲,就开始指挥大家配合她组装弩机。
没有人多说一句话,山巅呼啸而过的风中,偶尔响起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六七的洛道长吩咐的声音。
在众人埋头组装弩机的时候,日头越攀越高,独属于南方夏季的闷热在大雨瓢泼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开始发挥威力,白灼一般炽热的阳光将整座林子笼罩。
洛浮生头上的汗越聚越多,从眉角滑落滴进衣衫,浸透后背,她没有时间去擦,循着曾经的记忆将那些或大或小的零件组装起来,终于赶在午时之前,搭上了最后的一条细小的零件。
“箭准备好了吗?”眼皮上都聚满了细密的汗珠,视野有些模糊,洛浮生抹把脸,回头问正在将火榴弹绑在特制箭头之上的战士。
“洛道长,好了。”年轻的战士们同样大汗淋漓。
弩机一次可发一根巨箭,目标是三百丈开外的对峰,在那座山峰之下,是安营扎寨的燕国后需主力军。
看来燕军已经确定他们没有再来一次炸开山体的能力,才会安心的在退出普通弩箭射程后,没有急于离开。
“搭箭,扳动转轴!”
洛浮生一声令下,十名战士按照安排,一边五人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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