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一习话,心下犹豫起来,是啊,要是那真是阳阳的家人,他又怎么能阻止她和家人团聚呢?良久方道:“嗯,要是他们不让你回来,那我就去找你。”
“好。小鱼儿,你且回去吧,帮我向老夫人道个歉,说我一定回来看她。”
“阳阳,一定珍重。鱼等你。”
杜荔阳点点头:“那阳阳走了。”
乔鱼缓缓放开握着她的手,眼睁睁看着她朝那一队人走去。
杜荔阳走到马车前,最后回头望乔鱼。乔鱼的视线一直追寻着她的足迹。
“小鱼儿,回去吧。”杜荔阳大声道。
乔鱼朝她挥手,忽然想起怀里的桃木梳,赶紧掏出来,喊道:“阳阳,等一下。”他环视四周,找到一处矮一些的竹子,他跳起来,撇下一枝,将木梳往竹枝上一挂。“阳阳,这个给你。”话音未落,竹枝便如他平时掷飞箭般,掷向了马车。
只顷刻,众人都来不及反应,那竹枝已然钉在了马车的车门上。而那桃木梳,还稳稳地挂在上面。
杜荔阳取下木梳,再抬头看向乔鱼时,便只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弃疾看看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吩咐道:“出发。”
而蔡从倒是有些意外,意外有二,一是没成想,这乡野之间,竟有这样身手不错之人,若能为公子所用,必有大益;二是夫人和那个渔夫之间,似乎有点什么。他想到第二个意外之时,偷偷瞥了弃疾一眼,弃疾正跳上马车,钻进了车门内,拉上车门。
一队人马,朝郢都驰去。
马车内,杜荔阳拿着那木梳看了许久,才收进怀里。一抬头,正对上一双眼睛。那眼睛深邃而漆黑,叫人看不出喜怒。杜荔阳被吓了一跳,收回目光,深吸口气。
正在此时,车轮被路边石子一垫,猛然一晃,杜荔阳还是头一回坐马车,没把握好平衡,一下子就被摔到车厢里滚了一圈。她这一摔,发髻也歪了,衣带也斜了,整个人狼狈不堪。
待得马车稳当了,她又扶着车壁爬起来,正当她屁股才挨着坐登,谁知,那马车又一颠簸,她又被摔在地上。这下好,头上的簪子落下,发髻全散了。古时的女子头发太长,若不挽成发髻,跟个疯子没两样。杜荔阳这下觉得自己糗大了,她都能想到,自己此刻的造型,保准和梅超风有得一拼。赶紧把簪子捡起来。可任凭她怎么挪动,那簪子跟长了腿似的,随着马车的颠簸位移着,根本就抓不住。
正在杜荔阳专心致志,奋起直追那簪子时,一个声音道:“此段路途颠簸,马车慢些行。”
杜荔阳抬头,只见弃疾正打开车门对驾车的护卫说。
驾者答:“唯。”然后拉了一下缰绳,马车很快慢下来。
由于惯性使然,在驾者拉缰减速之时,簪子一下梭到了弃疾脚边。马车慢下,杜荔阳总算稳住了平衡。她本来正准备伸手去捡那簪子,却不料,一只手竟比她还快。那手生得白净,骨节比女子要粗些,却带着那种阳刚英气的美。
“给。”弃疾拾起脚边的发簪,递到杜荔阳面前。
杜荔阳愣了愣,终于接过簪子。爬起来,总算是坐稳了。她开始拨弄自己的头发,打算挽起来。可弄了半天,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手都举软了,发丝却还在眼前晃来晃去。累得半死,干脆不挽了,反正也没人看。
她放下手,不经意抬头,却发现对面坐着的男子正望着她。没人看,才怪!
干脆,她把所有头发都拢起来,像现代那样,辫个麻花辫吧。突然觉得自己实在聪明,便把头发全拉到一边辫起来,辫好后,又自怀里掏出一张手帕,用手帕把收尾处扎起来。总算,这头发不会乱飞了。
弃疾还是看着她,眼前女子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怪异,蔡从确定,这便是兴王之人?这便是一国公主?这便是他公子弃疾的夫人?
杜荔阳辫好麻花辫后,发现弃疾还将她望着,她受不了了:“喂,你干嘛老是看着我?”
弃疾一笑,道:“公主举止独特,弃疾颇觉新奇。”
“你叫弃疾?”
弃疾点头。
“弃疾,我叫杜荔阳,不叫公主。”
弃疾笑笑,心道此女子打算装到何时?
杜荔阳见他对自己的自我介绍似乎没放在心上,看来,眼前这人是不相信自己所言了。不过仔细想想,若我这副皮囊真是他口中所说的公主,那自己今后岂不是要为别人而活了?可要自己不是公主,他们发现找错了人,会不会……将自己直接杀了。古时候,杀个人就跟杀只鸡似的。想到此,她摸摸自己脖子,有些怕怕。
再想了想,她呵呵尴笑道:“弃疾,这个,我有许多事都不记得了,若是有说错的地方,还请见谅。”
“不碍事,回府后,弃疾请医令为公主医治,很快便会想起来。”弃疾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杜荔阳又尴笑着,把头别了过去,伸手拉开车窗,眺望窗外。离梓邑应该已经很远。半晌后,又把车窗关了上,自怀里掏出木梳来,低头看着。没有多余的雕花打磨,天然的木质,纯粹的颜色,让这把木梳透露着原滋原味的朴素。虽不华丽,不精致,她却是越看越喜欢,一想到乔鱼平时傻兮兮的笑脸,心头一暖,微笑便不经意爬到了嘴角。她定会回去的。
弃疾发现了她那丝难以捕捉的笑,坐在那里,不发一语,面容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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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十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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