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品无世族’的南朝社会,一生坎坷不平……”陈宸照本宣科。
“嗯,这也是我关注南朝乱世的原因啊……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陈宸背了一首古诗十九首,诚心要让唐先生高兴,看重她一点。
“嗯,懂这些诗,自然是好的。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人生如寄,恍然如客……”唐老斋幽幽地说,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唐先生,你……她……”陈宸拿不准下面这句话应该不应该说。
“想说什么?”唐老斋问道。
“那,唐先生,你屋里墙上的相片,那个有酒窝的漂亮女人,是唐念约教授的妈妈鲍氏吗?”陈宸问道。
“啪——”
只一下,唐先生举起拐杖,往地上摔了一下。
唐素贞听到声音从小卧室出来,手里抱着小格格。
大概觉得自己过分了,唐老斋叹了口气说:“唉,不知情者不为怪。陈宸啊,你要改改杜撰的毛病,学问要躬身做,用心才能世事洞明。挂在墙上的那个,不是鲍文鸾……”
“鲍文鸾?”陈宸明明听清了。”
“鲍文鸾!她才是我的妻子。”唐老斋说完这句,悠了两下身子,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凝望:“《涉江采芙蓉》之六有个句子,我的一生就像一只被困的蜘蛛,也就被这个句子缠住了。”
见陈宸跟到了窗前,唐先生说道。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吗?先生”陈宸脱口而出。
“嗯,你到是真记得的。这一句前面的一句也是好的。”唐老斋声音低到听不见。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陈宸在心中默念了一下,这一次她没有说出口。
所以,秋妃的晚年是不会到江洲养老的吧?
所以,唐老斋愿意一个人,在地球的这一端寂寂终老?
所以,陈宸她自己,飘在北美,诸事并不顺遂,但不愿归去!
春节后的头几天,北美马萨诸塞州东部沿海,濒临大西洋,气温渐升,雪还在飘。
☆、46,重逢无缘
年初五早晨,唐老斋的家里来了老年公寓服务中心的护士。
这一天,安排到唐老斋例行身体检查。
陈宸自告奋勇地说去陪先生体检。
护士是位美国黑人,有双亮晶晶的眼睛与可爱的笑容。
她用英语说:“唐先生的体检,中心会有全程陪护,不用家人陪。
唐素贞放松了,笑着说:“那,唐先生放心做检查吧,家里有我们,回来吃午饭。”
陈宸用英语问医护的人员,确认唐先生要到下晚才回公寓,老年人们还有例行的聚会,中午也可以照常休息。
“哦!”唐素贞明白后,答应道。
“你们,带着格格去外面玩玩,车可以开出去,晚上回来。”
唐先生在出门前一刻,目送唐素贞祖孙三代出了门,这才答应由护士陪着去体检。
到了地下泊车处,陈宸的脸终于绷不住了:“妈,你说,他这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你明白什么意思!”
“把我们当什么了,还是不放心呀?钥匙不留,不让留在家里,等于赶我们出门啊。”陈宸气乎乎地说。
“哎,等于打脸哟。还好,把车借我们了,不然我们流浪街头了”,唐素贞说:“我们不要坚强,格格在外面怎么办?”
“是啊,车给我们开了,主动权在我们手上。妈,今天蓝天白云的,我们去海边吧?”陈宸的脸上有了笑意。
“好啊,格格,我们跟妈妈去海边罗。格格跟外婆一样喜欢看海啊。”
“格格还没见过海,长这么大全窝家里了,今天玩够了才回家。”
“走罗!”
陈宸的心里突然有了期待,今天,天气不错,气温直升,会不会遇到那个怪人颜涓若……
蓝色的宾利车驰骋在路上,天高云淡,母女俩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
“宸啊,看来是我们自己的想法有问题,唐先生这是放我们假,怎么还不领情呢?”唐素贞说。
“可不是,是我们太自卑啦!总觉得人家瞧不起咱们,就怕别人把我们当骗子……”
“不说了,不说了。今天带宝宝看海罗?”
车开出去一刻钟,突然真的看到了一个穿春装运动衫的男生,从路的一侧奔跑过来。
“颜涓若——”
陈宸打开窗户,停了车,对着车窗外的男生高声喊了一声。
“唉,是你?”男生停了脚步,一时仿佛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但显然是认得的,至少蓝色的宾得车他是有印象的。
“跑步啊?怎么不上班?”陈宸好奇地问。
“10点才上班,呆会回头跑半小时就到公司了。”颜涓若回答。
“那,中午休息多久?帅哥中午一起吃午餐不?”陈宸道。
“这个,应该没问题。”
“怎么接头?”
“11点40,公司大门口等我。”
“公司门口?”陈宸还在纳闷中,颜涓若已跑了起来。
人家每天半程马拉松,跑完了还要去上班。
真是,不会又是放我鸽子吧。陈宸嘀咕道。
“你同学?”唐素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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