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檀自己也纳闷了,来了贵客,敢情与他有关。跟他有关的贵客除了中原老祖上来人,还会有谁?
他父亲托北上的人带了口信,几十年也没等到回音,掐指算算,他的母亲大人在世的话应该有80高龄了,哪个晓得她还在不在世,就是在世,哪有脚力几千里南下到这里。
可惜,他父亲也不曾说祖籍在哪里,上溏,上溏,家乡方言,也就是一个音。真要找一个音叫上溏的,到哪里去找?
可是,和尚说的贵客又是哪个呢?要不就是苦命的兄长?要是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在,他道檀也不叫孤苦无依了。
好歹老天怜惜苦命人,让亲人团圆。
道檀跟着和尚后面,来不及到自己的小窝里歇歇脚,直接到了方丈室。
方丈室,一丈见方,红木的座椅,挂了画。有一个黄色的蒲团,几张小条桌。这里,道檀来打扫过,送过茶水,有时半夜也送一点吃食给方丈。
迈进门,也没见有什么贵客。立了一会儿,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少年,身长五尺,华服衬得人精神抖擞,细皮嫩肉,面目清秀,眉眼大气。
这个小主真是稀客。
方丈盘腿在红木椅子里,少年在对面两列木椅子上坐下来,脚下踏着踏板,上身坐得笔直,面带微笑。
真是好有修养。尽管年少不卑不亢。
道檀立在门的一侧,躬身听候吩咐。
大和尚指指门边的道檀,跟少年说:颐儿,这些天寺里在准备一场水陆法事,过于忙碌,和尚们接待事务诸多,你且听道檀叔叔的安排,吃住在寺里。你父亲捎信来,让你来寺里,是本寺的荣幸,他公务繁忙,将你托付于我。寺里寺外你都可以转转,要是去集市玩玩。几天后,你父亲会来领你。
你道这个少年是什么人,江淮浙节度使谢锜的小儿子,少年得暇要游学江淮,寄居在寺里几天。
谢锜的好友旻元寺方丈裴相帮忙照顾,方丈又逢远近闻名的大法会,只好千叮万嘱,托付颐儿跟着道檀叔叔身边。
大家都信任道檀,这个像山一样沉默的汉子,非常可靠。
这算不算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反正道檀叔叔深感事情重大,一下子小心翼翼起来。
陈宸把泛黄的《枕鹤记》翻来翻去。她有些拿不准,刘道檀?山西人?上溏?
山西是有一个地方叫做上溏的,不过,那是不知道什么朝代的事了,后来,它叫长治。
如果真是长治人,那,真是无巧不成书,她的亲奶奶就是长治人,从前,经常跟她讲打仗的故事。
☆、36,谜面秘密
年初一的晚上,稀疏的烟花燃放之后,夜晚格外的宁静。
唐素贞那晚忙着唐老斋的公寓清扫,客厅里的电视机难得地开了一回,到晚上10点,唐老斋说困倦了,要回房休息。
唐素贞看不惯公寓角角落落的灰尘,轻手轻脚地忙到半夜,方在客厅里的充气大床垫上歇下来。
白天的龃龉淡了,大人们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愉快。
陈宸失眠的毛病却犯了,到后半夜仍清醒着。
她的脑中突然灵光闪闪,许多疑问密集地向她的思路中涌来:
唐念约是什么身份?与唐老斋是父女关系?剑拔弩张的父女关系还是继父女关系?
继女?
陈宸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唐老斋不止结过一次婚,他的婚姻状况待查。
唐老斋的所谓六十八件元青花,如果是赝品,那么……
怎么可能是真品,至少部分是假货。
陈宸为自己头脑里突闪的念头再次吓了一跳,情绪迅速地兴奋起来,她坐起了身子,从床头柜拿起电脑小本,查了起来。
在搜索一栏嵌上:唐念约。
居然有,且排序排到了20多页码。
这个唐念约女士,的确是位名女人,一名中国书法艺术的研究家,曾是高等学府书法研究生专业的博士生导师。
天。
陈宸为这一发现,止不住心狂跳。
唐念约,女,籍贯江洲。1955年1月生于北京,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著名书法评论家,博士生导师。**大学国钧图书馆荣誉馆长……
陈宸看着鼠标的光点在电脑界面上一闪一闪。
国钧图书馆。
她看着这五个字,陷入假设: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国钧图书馆的捐建者一定是与唐念约有密切关系的人,可能是她的祖辈,或可能是她的父辈。
不知为什么,陈宸想念起这个在电话里对她破口大骂长达20分钟的陌生女人。她的义愤填膺,也许真的是因为心中有座火山,找不到喷发口。
唐老斋躲在他的北美公寓里,孤苦却安静地度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的养老模式,是眼下及今后,不知多少中国老人想不到的好日子。
他为什么在北美养老?
为什么没有亲人?
那个唐振斋与他的关系冷到冰点,为什么?
如此,陈宸进一步假设,床头的这边《枕鹤记》,打着“广陵古籍印刷制造”字样的奇书,会不会是?
一,伪造品。
二,唐老斋自己的杰作。
天,陈宸为自己的假设热血沸腾。
什么《枕鹤记》,兴许是唐老斋的杜撰。他不是收藏了六十八件元青花吗?到网上搜一搜,就知道,一个拥有六十八件元青花的人,元代也许只有皇帝能有这机会与条件与财力,后代,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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