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手揣在兜里,“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放下架子,举起大不点和颜悦色地说:“清理门户。小鱼干可要一并观赏?”
听他的腔调就知他戏瘾又犯,方榆瞥一眼缩在地上配合他表演的猴子脸,决定还是不插手的好,“不了,你……手下留情。”
猴子脸闻言抬头看她,嘴唇动了动,眼中只余下一片盛光下白得几近透明的衣角。女人步伐飞快地向门口站着的男人走去。男人的眼神似不经意扫过他,携了些许威慑与警告,而后不动声色地移向了女人,轻轻唤一声:“心肝儿。”
作者有话要说: 只在谈话中和结尾露面的院花表示他很不高兴。
别怕,我说了这文不虐,顶多在结尾时候有个小反转,拍胸脯保证he。
下一章是初见。
☆、初见
陆之屿拉着方榆回到房间,碰上门,他低下头去看她的眼睛,挡着她向前,又凑在她耳畔低低唤一声,“心肝儿。”
身后是墙,前方是他。她薄面微红,“肉麻个什么劲。”
“阿榆,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想通了。”
她在意的却是:“你想了一晚上?又没睡么?”
看她抓住的要点不是自己准备好的那个,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缓缓道:“我在想你说过的话,顺便看着小偷不让他做坏事。”向她靠近一步,侧过脸,下巴抵在她额头,“没有你盯着我睡觉,我睡不着。吃药也睡不着。”
她内里心疼,嘴上冷淡,“你就不能把他交公么。”
他笑着摇头。
方榆忽然明白了他守到天亮的原因。
窃贼行动的当晚,她去找了聂护士,当时她没有在意,但自己的一举一动应该被监控记录下来。如果陆之屿当晚交人,枫叶岭院方必定要调取监控录像查看,这样便会暴露她的小动作。所以他一晚上没睡,对官方的说辞是“看这位小哥挺有趣,找他聊了一晚上”,事实上却是在默默替她处理监控画面。
他以某种方式掌握了她的动态,不说一句地为她做了这么多。
她环住他的腰,轻轻挨着他,小声说:“今晚过来睡,不赶你了。过去,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再问了,”她叹了一口气,“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阿榆,那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阿榆你知道吗,回忆的杀伤力是很大的,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每次回想起来,就好像硬生生地挑破起好不容易结起来的痂。”他的声线温柔,像晨雾像流岚,“我瞒着你,是不想要你再一次受伤。但我想通了,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你的,我会把我们相遇的事情全部告诉你的。我想让你觉得在我身边很安全,再不济也有我陪着你对吧,你不是一个人啦。”
方榆沉默地点了头。
陆之屿说起两年前,开头便承认了错误,“我们不是在a区遇见的,你的直觉是对的。”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红色禁区。”
他十六岁进枫叶岭,病情稳定的时期每周参加院内设立的网络教育课程。他偏科极其严重,文科分从未突破两位数,数学倒是时常满分。他逼自己死记硬背下几千个英文单词,自学计算机。两年前他二十五岁,做了个破解枫叶岭门锁的伪装程序到处试验。简单地乔装打扮一番,从c区逛到b区,偶尔溜进a区探险。
某天深夜他闲着无聊搭着一部特殊电梯来到地下一楼,想要接着往下却发现那需要一定权限的员工卡才能继续下楼,一时不服输,竟然破解了那道程序。
电梯直达地下三楼,门缓缓打开,一阵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他打了个哆嗦。电梯口转弯便是一条寂静的长廊,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他打了个哈欠,翻便枫叶岭的院区地图也没找到这么个地方。
“看来是捡到宝啦。”他心想,按捺不住胸腔中砰砰跳动的好奇,往长廊深处疾步而行。走了一路,信号竟没有丝毫渐弱,除了一两个昏昏欲睡的守夜人之外也没看见个人影。他暗自庆幸,来到长廊的尽头。
推开门,他探进去半个脑袋,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两排病房。乍看蹊跷,病房的门皆是厚实的铁门,下方是一道窄小的传送口,大概是用来传递药品餐盘之类,上方差不多一个人的高度是一面围有栏杆的无玻璃探视窗。
与其说这是病房,不如说是关押罪犯的监狱。
陆之屿从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就感到一种无形的威胁。
憎恨、暴戾、狂躁、厌世连绵成河川,在泛涌的空气中发酵,变质成灼热的泥浆。
鼾声与磨牙声此起彼伏,如同蛰伏在地底的野兽,呼吸卷起飞扬的尘土——而他们只是暂时陷入了沉睡。
压抑的气氛不知如何化学反应一通,唤起了他内心尘封的某种yù_wàng,挠得他心极痒,鬼使神差地往里走了几步。透过门上窗口栅栏之间的窄小缝隙,他撞上一双眼睛,女人的眼睛。那双眼睛安静地贴在窗口,就这么沉默而寂静地注视着他。他觉得那眼里有一片海,死掉的海,寂灭的海,毫无生气可寻。他的周身不可抑制地泛起颤栗,触电似的从头顶麻至脚跟。
然而,移不开眼。
只一眼,便如黑洞一般吸引着他,侵吞着他。
而后,他兴奋起来。
彼时他也曾在那样的年纪,爱反骨,爱不羁,爱靡颓。
他把这样陌生而又怪异的感觉归结为“一见钟情”。
多么美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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