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快速地抽来桌上的红色信封,有些颤抖地撕开。
信的内容很简单,也只是很平常的红纸黑墨,却在涌入我眼中的那一刻,犹如霹雳般劈在我头顶——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红色信纸中夹着的一片红叶缓缓飘零,我脑中空白一片。
要论文采,这信实在是普通,似乎每个痴情男子都能写得出。可它却是出自慕容法之手,是写给我……
茶盏应声而落,眼前的物象突然模糊不清。爹娘的影子隐约闪现,慕容法竟坐在他二人身边,看起来很年轻。
我记起来了,那时我正值豆蔻,慕容法不知为何寄宿在我家中。我躲在帘后偷听着他与爹娘的交谈。
那时也是这样一个信封,爹爹看后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娘,随后将信纸传递给她。但是娘读得很慢,眼睛扫视着,却迟迟不动声色。
我又听到慕容法抱拳说了些什么,但只剩了“乱世”“战乱频发”“聘礼”“订亲”之类的词断断续续地蹦出。
可就是这番话使爹娘很快便转了脸色,频频点头,看起来非常高兴。只是我的心里却同时生起一阵怒火,越烧越旺,很快跑出了屋子。
我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失态,只是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平躺在了榻上。公孙五楼仍旧坐在那看着折扇,背对着我。
“醒来啦,我也还真没想到,你会受到这样大的刺激。”
我硬撑着爬起来,一抹红色飘到了地上。
这次反应是有些大了,或许是因为记忆太过久远了吧。我晃了晃头,还是感觉有点晕。
“公孙大人……”我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也不会仅仅是为了……给子樱送这一封信吧。”
“子樱姑娘果真是聪明人啊。”公孙五楼在右掌上一拍扇柄,迎着烛光抬起头,“这不过算是念及旧情,帮他慕容法最后一步了。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当然得看姑娘的选择。是逃跑到北魏寻找曾经的未婚夫,还是继续在宫里留下……依着子樱姑娘的天分,前途可是无量的啊!”
“公孙大人这是打算挖墙脚了?”
“挖墙脚?不不不,我公孙五楼可从来不干这种事。再怎么说,你我都是在为皇上、在为南燕办事,况且皇上对你也是喜爱有加的……”
拿慕容超说事,恐怕也就他公孙五楼做得出来。此前慕容法对我说的是他已在朝野中一手遮天、独揽大权,如今看来,似乎他自己还是对这权利不够自信。不然要我还有什么用处呢?
“是去是留,自然应是我自己的选择。只是公孙大人……或是皇上,现在是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吧。”
“呵呵。”公孙五楼只是一声冷笑,“我可没这么说,可若是姑娘自己愿意这么想呢……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对吧?”
我不再言语,走到茶壶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只是刚要送到嘴边,却被公孙五楼一把拦下:“怎么,不先看看有没有毒吗?干子樱姑娘这一行的,就不会警惕我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下毒?”
“子樱对公孙大人来说……恐怕是只有利用价值的那一种吧。真要下毒毒害我,是不是太不值了?”我绕过他的手,饮尽了一盏茶。
公孙五楼只是再瞥了我一眼,站起身:“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至于怎么做……子樱姑娘心中自有论断。告辞。”
我躬身一行礼,再抬头时,雕花木门已被牢牢关上。门外卫兵的影子依旧印在窗纸上——我被彻底监*禁了。
第14章【十二】屋里屋外
屋外院外都围着公孙五楼派遣的士兵,可以算是鸟都飞不出去。
已经两三天了,除了正常的起居被伺候得很好外,什么事都做不了。
听说向川和枣琦设法找过我几次,还没到门前,就被拦了回去。看来公孙五楼是真要动真格的了。
好在那日一见,虽然心中紧张,不过至少还是留意到些线索。
寻常的扇子,由于常被握在手中,会是先由扇柄开始磨损。可是公孙五楼的那一把,磨损最多的,却是顶部的一小块区域。
对此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只有他常用扇子搅些什么东西。而且扇面毕竟不是铁制的,边缘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沾染上一层赭红色。
再回想起他刚进门的那一刻,虽然身上熏着熏香,但总是掩盖不了那东西的沉重。初入鼻腔,是一种清爽香甜,再过细品,回味就变得异常厚重,酸涩难耐。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我还是没有半分睡意。不知为何,近日精神可是越发的好,丝毫不知疲倦。
我轻推了一下窗户,有人在外顶着。片刻之后才稍稍放松了一条缝隙,叶蒙在外低回一句:“时辰不早了,姑娘还是先歇息吧。若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皇上和公孙大人怪罪下来,我们这些小兵小卒的也担当不起啊。”
我简短地“嗯”了一声,还是合上窗子,走回榻边。
最近似乎总能听到地下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也不知道是老鼠还是什么的。今日的响动尤其大,好在窗外虫蛙和鸣,遮掩了那群人的耳目,不然恐怕早该提枪携剑地冲进来了。
响动停顿了一会儿,随后便听见脚下有三声轻敲,我连忙让到一边。看着脚踏被人一点点顶起,枣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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