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竹林中的落叶,扬起阵阵尘沙。马儿嘶声停了下来,不肯再前进半步。阮翎君和白若水各自留心着周遭的动静,都屏住呼吸绷紧了神经。不知何时林中起了一片白雾,愈来愈浓,阮翎君道声:“不好!”便甩起缰绳催促马儿前进,一柄巨剑就自白雾之中破开而来,直掀了车厢的厢顶。只听得冰糖一声大叫,阮翎君和白若水仓皇回头,车厢里已经空无一人。
两位佳人,都已被劫掠而去。
白若水恨声道:“可恶!”
阮翎君倒是脸上波澜不惊,道了一声:“别慌,他带着两个人,跑不了太快。”
于是白若水卸下车厢,一人一匹快马骑跃而行,向着茫茫的白雾无畏地冲了进去。
楚卿漆黑的影子在林中腾跃,很快就停下了脚步,看着阮翎君和白若水两人骑着快马奔入白雾深处,脸上露出了冷酷而得意的笑容。冰糖被封住了哑穴,只能怒瞪着楚卿满是邪气的笑颜,将原本在紫玲玲身上的绳索,又原封不动地绑在了冰糖的身上。
“今日雾起,他们二人擅闯进去,恐怕是出不来了。”紫玲玲扶着双臂,疲倦地靠在了树边。
楚卿却不以为然:“莫要小看了阮翎君,他心思之深,旁人莫及。”
“那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等他回头?”紫玲玲问。
楚卿听出了她话语中微妙的变化,面色不悦道:“我舍命来救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紫玲玲沉默无言,别过了头去。
楚卿就抓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扭过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质问:“你是不是对阮翎君或者那小白脸动了心,移情别恋了?”
紫玲玲紧咬着下唇,目中浮动着悲哀和委屈。她低喃道:“我只想让你住手,就此打住吧。”
楚卿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怒火燃烧着他的眼,他怒喝道:“你果然变心了!说,阮翎君用了什么妖法让你迷晕了头,竟然不过几日,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就倒戈相向,背叛了我?”
冰糖在一旁气得直想上去踹他一脚,但她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能看着紫玲玲泪落了满颊,将委屈和痛苦深埋进心里。
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啊?!
“我被截掳过了这么多日,都不见你什么动静。如今到了跟前,你才出手相救,根本就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紫玲玲泪如雨下,娇艳的红唇已经被咬出了血色。
楚卿本是怒火中烧,听她此言冷冷地一笑,毫不在乎地转过头去:“你们女人就是麻烦,我来救你就是了,你还非要管我要一个理由。”
紫玲玲双目含泪地望着他自负的背影,不禁垂眸又望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苦涩良多。手边触到眸中温暖的东西,她略一回眸,便瞧见冰糖温暖的眼神,似乎是在给她眸中安慰和鼓励。
她微微一笑,心里终于暗下了决心。
阮翎君和白若水在白雾中沿着直线奔跑,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劲,他们仿佛仍在原地打转似的,眼前所见的景色都一模一样,完全分不清楚。
“少主,我们好像中计了。”白若水苍白着脸说道。
阮翎君沉默地看着周遭久久不散的白雾,沉吟道:“传言消艳阁周遭总有迷雾笼罩,深藏着绝世美人。只有当月上枝头,美人梳洗长发,白雾才会散去。这个传说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月上枝头,美人梳发?这是什么意思?”白若水一脸的茫然。
“不知道。”阮翎君叹了一声,“看来我们只有等到日落之后,才能想出办法了。”
于是二人只得寻了一处空地歇息下来,因为来得匆忙,包袱和行李都在车厢里,此刻都饥肠辘辘。他们懂得如何在缺乏食物的时候尽量为自己保存体力,因此都坐在树下休息,延缓呼吸,连话也不多说。
夜,慢慢地降临了,月亮缓缓跃上了枝头。
阮翎君和白若水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轮残月,静默着谁也没说话。
月上枝头,美人梳发……皎洁的月华照亮了树林,仿佛一层轻纱盖在头顶,阮翎君望着那些浸润在月华中的树枝,枝头高高地升起,仿佛要冲到天际,一吻月华之光。心头忽然闪过一念:“我知道了!”
白若水忙问:“少主,你知道了什么?”
阮翎君微微笑道:“答案并不难猜,你看那些树木,树叶分布并不均匀。是不是一边多,一边少?”
白若水顺着他所指望过去,的确如此。
“美人梳发的意思,就是那是指那些枝繁叶茂、但是枝叶互不平衡的树。”
“可我们就算找到了这一点,又如何让白雾散去?”
阮翎君沉吟道:“或许白雾散去只是一个比喻,暗指这既是出路。不管如何,我们就顺着这些特别的树走,死马当一回活马医吧。”
白若水没有异议,二人便牵紧了缰绳,一路存着树木而行。果不其然,他们很快就走出了迷雾,眼前所见是一个气派恢弘的大门,上面挂着一块牌匾:消艳阁。
他们欣喜万分,却不敢放松警惕,一步一挪小心谨慎地逐渐靠近大门,抬起手来轻轻地一敲。门应声而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迅捷猛烈的暗器。它们发射得如此之快,两人虽极力阻挡,但多少还是擦了些皮肉。
“不好,少主!这镖上都是有毒的。”白若水惊慌道。
此时便听闻楚卿哈哈的大笑声回荡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恣意地嘲讽着:“阮翎君,不论你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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