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见。”
因为“明天见”,所以感觉被冠于明天的字眼都充满了希望,因为“明天见”,我能怀着期待而喜悦的心情入梦。夕阳见证的青葱岁月啊,温柔得像春天里的风,像山谷中泉水。
说是明天见,但事实上,每天只有上学路上能见上一面,因为进入高三,连走读生也开始上三节晚自习。虽然沈珺一直要求自己回家,但她爸妈说晚上天太黑,路上不安全,非要开车来接她。
以至于她和陆时见面的时间只剩清晨路上十几分钟,越少越觉得宝贵。
某个周日午后,两人相约去了肯德基,主要是为了给沈珺梳理一下知识,讲解一些她不会做的题。本来想去图书馆的,但图书馆里太安静,自顾自看书做作业没有问题,实在不是一个讲题的好去处。
刚吃过午饭,陆时只点一杯饮料,沈珺要了杯热咖啡,点完后,沈珺很自然地要掏钱。刚掏出来,陆时已经把钱付好了,沈珺又默默把钱放回了钱包里。
拿上饮料往餐桌走的时候,陆时直视着前方,说,“你不用每次都抢着买单。”
“啊?”沈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其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穷。”其实陆时不明白为什么沈珺一直觉得他很穷。
“哦。”沈珺应了一声。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椅子坐下,她没有立即拿出书本,而放到了桌上,手捧着咖啡,啜了一小口,不经意地问道,“你妈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
陆时正主动拉的拉链,把需要的书拿出来,听到沈珺的提问,他没有避讳,如实答了一个数。
“哦。”沈珺说,“我妈给我……”也报了个数,正好是陆时的三倍,“那你还说你不穷,逞什么强,回头话费不够充,我们又要失联啦。”
陆时:……
沈珺弯腰凑近,压低声音,“跟我在一起,有没有一种傍了大款的感觉。”
陆时:……
陆时将书本往她前面一扔,没有好声气地说:“赶紧做作业。”
“哦。”
沈珺前两年可能有一半的在校时间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知识体系乱七八糟,解题思路奇异奔放,所以需要查漏补缺的地方特别多,一开讲就停不下来,从阳光明媚,一直讲到了夕阳西下。陆时帮着她整理文具,还特地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句,“今天讲得内容太多,你回头自己想一想,好好梳理一下。”
“这样吗?”沈珺闭上眼睛,蹙着眉头,故作深思的样子,但怎么看都像个缺心眼。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道,“好啦,忘光啦。”
“什么忘光了?”陆时紧张地问道。
“武侠小说里,不都说无招胜有招吗?忘光了才能见招拆招啊。”
歪理邪说一套一套又来了。
陆时拿起,单肩背着,道,“是吗?那我还不如讲给你们家旺才听。”
沈忍不住笑起来,很轻松愉快的声音。
陆时也弯了眉眼,“反正你会见招拆招。”
这个下午虽然一直处于忙碌的学习状态,但因为老师从老刘变成了陆时,所以一点都不枯燥无聊,反而显得轻松惬意,就连空气都特别得活泼。但这种美好的氛围只维持到小区门口,那里站了个来回踱步的中年男人,有点颓丧的中年男人。
陆时一见到那男人,神色便不对了,周身的温度都冷却下来。
沈珺一看到那男人的背影就觉得有点眼熟,主要是他身上那件陈旧的灰绿色夹克太具有代表性。她回想了一下,再结合陆时的表现便确认,这位就是之前在陆家老太太办寿宴的酒店门口出现过的,被陆时称作“爸爸”,却不是陆启年的男人。
那男人见到陆时,喜上眉梢,边上前边喊了声“阿时。”
陆时没应,把肩取下来,递还给沈珺,说:“你先回家。”
沈珺,背回身上,又瞄了眼中年大叔,小声问了句,“没事吧。”
陆时脸上表情从容,对她摇了摇头。
“那你需要钱吗?”这么问是因为她之前见到陆时从钱包里拿钱给这位大叔。
“不用。”陆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像是宽慰,说,“快回家吧。”
“哦。”沈珺迟疑地离开了他们,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看,确定陆时没事才重新往前走。
沈珺走远后,周东明在陆杨肩上拍了一下,带着笑说,“行啊,你小子,闷声不响的连女朋友都有了,还挺有眼光。”
陆时双手插在裤袋里,往后退了一步,满脸疏离,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周东明两手放在一起搓了搓,踌躇着开口,“阿时啊,我前几天遇到老乡,他那边有个做生意的机会,想找合伙人,我听了,特别好,就是缺点启动资金,你那边……”
他没说完,陆时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来,他面无表情,说:“这张卡里有两千块钱,再多没有了,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周东明犹豫着接过了卡,没有马上放进口袋里,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又开口,“阿时,你能不能……”
“不能。”陆时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拒绝了,他说,“我妈现在过得挺好的,你别去打扰她。”
周东明年轻的时候做服装生意,日子还算过得去,陆时小的时候也是衣食无忧。后来他的应酬渐渐多起来,各路朋友也多起来,生意却败落了,最后破产,欠下一大笔债。
他们卖了房子卖了车子,黎家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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