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出来两年了,我想留在宗门里,好好修炼。”
有许多话,不必说得太清楚。
傅芳理解地点点头:“这样啊,我知道了。”她也站起身来;“要走了吗?我送道长出门吧。”她送道长出门。
顾青墨默许了。
“这些包子虽不值几个钱,却也是我一番心意,算是多谢道长两年以来的照顾。”麻利地将蒸笼里的包子打包好,递给门口的顾青墨:“祝道长一路顺风,早日修道有成。”
将顾青墨送到门口,看着他一直往前走,走过门前的街道,经过几个小摊,然后在转角处消失不见。傅芳站了很久,直到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背影了,她还在那站着。店里的客人等了很久,忍不住跑出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她耳边大声地说,要买五个包子。
她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没有包子了。
再也没有包子了。
两年来的第一次,傅芳破天荒地提前打了烊。锁上门,在空荡荡的包子铺里,傅芳拿着一块打湿了的抹布,一个人在里头擦擦洗洗。她把蒸笼都洗干净,一个一个地摊开了放在院子里晒;后厨里的食材和柴火都用得差不多了,她也没打算补上,直接将一点剩余的面粉和几棵白菜收到篮子里,送给了邻家负责做饭的小妹。
明知道没有人能碰触到她的实体,傅芳也不知道她的存在,杜浣纱还是下意识地给傅芳让了路,给她留下点私人空间。眼看着她越过走廊,穿过木门,走进店后的房间里,又关上了门。
然后下一瞬间就被吸入了房间里,杜浣纱觉得有些尴尬,看来傅芳的回忆并不打算让她错过任何一刻。
树上的黄鹂鸟叫着,傅芳也无心去听她说了些什么,一挥手,关上了房门。许久未用的法力有些滞涩,傅芳一连尝试了好几次,才用藤条封住了房间窗门的所有缝隙,挡住所有外来的光线和声音,在车水马龙的闹市中强行制造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抛弃了那张睡了两年的雕花大床,傅芳躺在泥地上,蜷缩起身体,让藤条在地上爬着,攀上房梁,又扎在土里,布满整个房间。
避开那些疯长着的藤条,杜浣纱在一个角落里坐下。
接触到土地的傅芳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安稳。她是一只藤妖,生来便属于土地山林,不应过早地强行融入凡尘。为了顾青墨,她学习着成为一个人,睡人的床,吃人类的食物,过人类的生活,几乎要忘了自己。
傅芳翻了个身,她打算明日便离开这里。
她和顾青墨都知道,今日中午的相见,大抵就是最后一面了。几个月前,她还设想过和顾青墨的将来,但想来想去,都觉得没什么可能。他是人,她是妖,总有一天他要回到人类的圈子里,她也要回归山林的怀抱,只是这一天来得早了些,她还没做好准备。
什么都不需要说,因为早就知道一切都是不可能。
杜浣纱陪着傅芳在房间里留到次日清晨,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把藤条收回,然后走出房门,到院子里将晒干的几个蒸笼收好,想放到后厨里去。
提起蒸笼回头的一瞬间,傅芳看见一个道人。
蒸笼掉落一地。
☆、r.14
荒山还是那座荒山,道人还是那个道人,法力低微的小藤妖依旧还是没有半分还手之力,又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情景。
这回杜浣纱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果不其然,转眼间就被一同带到荒山下。
“不知道长找小妖有何要事?”被道人随手甩到一旁,傅芳脚下一踉跄,晃了晃才勉强站住:“闻说贵派有乱,急召弟子回山门,道长想必也是急着出发,小妖就不打扰道长了,就此告辞。”退后几步,身后是她熟悉的山林,这次入山,短期内她都不打算再离开了。
只是,要先解决面前的问题。
存心要把人拦下,道人一挥手,一道透明的屏障挡住了傅芳的去路:“看来青墨师弟跟你说了不少事。”自顾青墨下山遇见这小藤妖以来,处处都不对劲,怕是被这小妖迷得丢了魂。
心中有些慌乱,傅芳深知自己不是这道人的对手,只得停住了脚步:“顾道长宅心仁厚,念我修行不易,这两年很是照顾。”
“很是照顾?哼。”
要不是前两日撞见顾青墨求师伯为他占卦,道人也不知他竟存了跟要那藤妖双宿双栖的心思。原想着顾青墨也就是一时被迷住了,过些日子自然就腻味了,没想到他暗地里已经开始考虑与那藤妖的终身大事,若不是师伯的卦象吓住了他,指不定就要把这妖物带回宗门去了。
顾青墨是宗门内三百年来天赋最高的弟子,师门绝不会放任他为一只妖物而耽搁前程。
察觉到道人的敌意,傅芳反射性地就想打破屏障离开。
但已经太晚了。
道人沉着脸,一掐法决,刹那间尘土飞扬,傅芳脚底下的大地裂开,将人吸入地底。傅芳拼了命地操控藤条往山林缠去,企图与地底的吸力对抗,但终究是抵不过道人雄厚的法力,身子正一寸一寸地往下降。
“为什么!”
就在傅芳完全落入地底的一瞬间,杜浣纱也被吸入了裂缝。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身处地底,四周一片黑暗,带着泥土的气息,上头似乎还有巨石和砂土压着,将逃生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杜浣纱没想过傅芳的回忆那么霸道,竟然连这种时候也要将她绑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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