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市,车内的两人一路无言。穆杨紧握着方向盘,谨慎而又迅速地在车流中穿梭着,很快便驶出了人迹稍稍稀疏的东城区。正值七点多,闹市间车水马龙,整个城市都陷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里,明亮如昼。而街头有商店喧哗肆意的音乐声,也有淡如流水般安静的西餐店和咖啡厅,有步履匆忙的西装达人,也有公园里漫步聊天的闲散光景。
一如之前的每个夜晚,眼前的一切依然热闹繁华,就如静静流淌的星江,激不起一点异样的风浪。可此刻的昭市是否也如这般安宁,他们却不得而知。
已经远远可以眺见酒店的高楼了,路口的红绿灯前排起长长的车队,穆杨稳稳刹住车,这才收回专注许久的视线,看向身边的人。
舒浅从上车起就一直面色沉寂地望着窗外不出声,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可那双手却下意识般地紧紧搅在一起,连指节都勒得有些发白,她却依旧浑然不觉。
自从看到那条短信,穆杨心中也始终郁结着。他在国内稍亲近点的人并不多,刚才已经给宁霂尘许卿桓和穆家都打去了电话提醒,唯独韩亦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可现在身在两地,他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祈祷所有人都平安无恙。倒是眼前的女人,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也身在危险中,只以为对方就是冲着穆杨来的,整颗心都悬在他身上。
穆杨静默片刻,伸出手覆住了她的。手背传来的温度让舒浅从遐思中回过神来,垂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就有些哽咽。
“对不起。”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可安静的车厢内,穆杨还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的话,更紧地握住了她,眉头也微微蹙起:“说什么呢?”
“当初是我拜托你帮何洋的,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卷进来。”
时间似乎静止了片刻,穆杨看着她难过的神情,只觉得心像是被细细的针扎着,没有多想就揽过了她,低声道:“浅浅,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舒浅“可是”还没说出口,他就伸出食指按住了她的唇,平静地继续:“当初答应帮你,本意是用我的身份做担保,帮你在国内找一个可靠的律师。拒绝你们的那些人基本都是受到恒天方面的压迫,若背后有人,接案子又有利可图,自然不会再犹豫。”
“我在美国是刑事律师,对国内工伤这种民事案件的了解当时并不全面。可是当我查完资料却发现这种诉讼经常一拖就是三年五载,胜率也并不算高,恒天完全没有理由为了这种事情去要挟你们的律师从而阻止整个上诉流程。也因为这一点,我才生了怀疑,决定自己去调查。”
舒浅微愣,心底的内疚感终于消散了些,也用力搂紧了他,闷闷地趴在他耳边问:“那何洋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蓄意谋杀?他当然不会再给她任何不必要的惊吓,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意外罢了,有问题的人是吕刚,不过警方已经插手了,不必太担心。”
还要她别担心?那种诡异的短信都来了好不好!舒浅心里憋憋的,只想把他抱得更紧,仿佛这样才不会让他忽然就从眼前消失了。穆杨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失笑,余光瞥了瞥红灯的倒计时,小声提醒:“只剩五秒钟了。”
“没事,黄灯还有三秒呢。”舒浅还不想撒手,又在他身上赖了会儿,这才放开他。好不容易稍微放松下来的心情,却在想到两人的境地时又是一紧,也不顾他还在开车就攥住他的衣袖,坚决而又执着:“现在开始,你二十四小时都要在我身边,起码得在我视线范围内,好不好?”
穆杨握着方向盘的手无声地用力,终究还是压抑着嗓音,轻声道:“浅浅,我不会有事,该小心提防的人是你。”
舒浅明显一怔,而他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慢慢解释:“吕刚现在的目标应该是我身边其他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把短信发给你,而应该直接通知我。”
身旁沉默着没有出声,穆杨不禁有些担心,忍不住扭头看她一眼。却见舒浅咬着下唇,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然后忽然打开包找起手机来。
“你要做什么?”穆杨不解,而舒浅看都没看他,已经动作略微凌乱地在通讯簿里翻找着联系电话,嘴里喃喃碎念着:“许卿桓、韩亦,还有谁?雪落算不算?林风扬呢?”
穆杨再也按捺不住情绪,迅速地靠向路边刹住车,同时按住了她拨号的手指。而舒浅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满脸急切无从遁形,就这样落入男人的眼中。
“你就不担心一下你自己?”他的嗓子莫名有些哑,浓郁的心疼感翻涌而来,却见她眼眸清亮,闻言只是反问:“我和你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
这就是他的女人。
坚强,善良,毫无保留地相信着他。
可偏偏是因为他,如今才让她陷身于这片危险的沼泽。
他将她一把拉近,用力地吻了下去,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和所有的爱意都糅杂在这一个隐忍的吻中。
“先通知其他人啊……”舒浅瞪着眼推了推他,却无奈他力道太大,只有模糊的声音从唇间溢出。
“我已经联系过了。”穆杨轻声呢喃,一遍又一遍亲吻着她的唇瓣。许久许久两人才分开,而他幽深的眸子里浸染着复杂的情绪,灼灼看了她半晌,才又直回身子,重新汇入车流中。
很快就回到了酒店。穆杨四下张望一圈确定安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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