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的脸色也变了。
“你说他现在到哪儿了?”
“是你诱惑我的!”夏明朗极度不要脸地推卸责任。
“我操!我本来算得好好的,雨停了一起游回去,天亮之前开回码头,要不是你小子忽然发情我至于吗?!”陆臻怒目而视。
“我的错,我的错……”夏明朗立马换上一脸讨好的笑。
“得,你现在也不用游回去了,会有人来接我们的。”陆臻蔫巴巴地从防水袋里拨拉出个小盒子,输入自己的坐标点发送了出去,他没敢通话,能拖得一时好一时。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夏明朗正色说。
陆臻瞪他一眼。
夏明朗抱住他:“都打我,都打我。”
“不是这个!”陆臻抓着头发,苦恼地:“挺对不起人的。”
柳三变到得比想象中更快,他大概是从清早开始就在海上游荡,收到消息立刻拍马而来,风驰电掣,杀气腾腾。离岸还有十几米时,船停了下来,礁石太浅开不进来,柳三变二话不说从船头跃下,溅起一篷水花。
陆臻眉心一紧,知道今天绝无善了,连忙把潜水服套上,跑到岸边去迎接。
“三哥,三哥……你听我解释!”陆臻调配出库存最甜蜜的微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搭配最杀人的穷摇式台词:大哥,你听我解释……
然而柳三变迎面一拳砸在他脸上,陆臻虽然及时偏了偏,可到底不敢明躲,鼻梁上带到一半劲力,瞬时间苦辣酸甜诸般滋味一起涌上来。陆臻捂着鼻子蹲下去,原来什么韩剧、台剧、穷摇剧都他妈最可爱了,会捂耳朵会摇头说我不听……哪像这位爷提拳就上,老子不需要解释!!
柳三变站稳了身体,抬脚又踹,夏明朗连忙拦住他:“这这,这不关他的事,是我把他叫出来的。”
柳三变冷喝:“放手。”
夏明朗马上松开,眼睁睁看着一下膝击撞过来,只能硬挨了。忒惨了,这架打得,不能反抗不能躲,偏偏这小子下手还不算轻。夏明朗抬头看到柳三变赤红着一双眼睛,脸色铁青……
呃……得了,就让人这么发泄发泄也是该的。
“疯子,都他妈是疯子!昨晚上干嘛去了?干嘛去了!你们两个!!你白天心跳都停了,你知不知道?再出点什么事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来负,你们让我怎么办??”柳三变咆哮大吼,原本清秀的面孔被狂怒扭曲成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们负我们负!”夏明朗生怕他回头再去揍陆臻,连忙按住他解释:“所以昨晚上特意没通知你就走了,对吧!你什么都不知道。上面问起来你也没责任……”
“我操他妈一十八代祖宗!!”柳三变实在是气晕了,连骂人都骂得语无伦次。
“真的,三哥别误会,我们真的不是故意害你,昨天那事儿怨我,是我没考虑周全……”还是解释啊,总是得解释啊……陆臻在心里哀号。
“我说你们故意害我了吗?”柳三变忽然咬牙切齿。
陆臻被他唬得一愣。
“就这么想我,啊?我就是怕处分吗?我就是怕担责任吗?啊!!!”
“不不……”陆臻被他推得直往后退。
“大清早上码头船没了。老子开着快艇冲出去找,船还在呢,人没了!!你让我怎么想?老子上上下下都找过了,连个尸首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想???”柳三变终于撑不住哭出来,也不顾作训服浸透了海水,抬起胳膊胡乱擦脸:“我把你们当兄弟呐,要是在我手上没了……”
二十八、
夏明朗与陆臻面面相觑。夏明朗做口形说你上,陆臻瞪他,你上,你有经验。夏明朗大怒,我他妈就是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有经验,这嚎啕大哭的大男人老子没经验。
陆臻万般无奈,走过去拍拍柳三变的肩膀说:“三哥对不起,我错了,但昨天晚上我真不是在胡闹,我是有理由的。”
直截坦白无花式,事到如今了,认罪吧!陆臻必须承认他在订计划时并没有特别关注过柳三变的心情。况且经历不同个性不同遇事不一定能想到一块儿去,要不是柳三变哭得七情上面,陆臻还真没料到能把他吓成这样。毕竟类似的情况搁陈默那里没准儿都不是个事儿,搞不好他都不惜得出来找他们。
柳三变抬起眼,冷冷地盯着他:“说?”
“当然,事先没跟您商量是我的错,但其实昨天我们没干什么,我就是想让夏明朗他有个过渡适应,别老惦记着下午的事儿,以后再下水那就得有阴影了。其实你不在我也不敢带着他往下潜,都在浅水层扑腾。就是风浪大了一点,不过也还行吧,两三米的浪头,都不算高海况。我们俩什么情况你心里有数,我这人胆子也小,要真有大危险,我也不敢,你说对吧。”陆臻放弃了一切美好地赌咒发誓,诚诚恳恳地解释。
“疯子,俩疯子!”柳三变狠狠地抹了把脸,神色疲惫不堪:“就为了这么点事儿,冒这么大险?这年头有什么科目得下40米深?没有!就你,夏明朗上校,就您这身份,凑和着能在水里扑腾扑腾就过去了,有什么事儿非得你上不可??玩什么命啊?至于吗?你就以后少下水,谁知道??你把自己折腾死了,谁认你?”
“我知道,我自己知道。”夏明朗说。
柳三变怔住,愣了一好会儿,无力地坐到沙滩上苦笑自嘲:“行,我俗人,不跟你们这帮有觉悟的圣人一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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