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侯爷左手秉着蜡,右手在书架上摸索了一番,终于停留在一个金蟾上,发力向右拧了两圈。合墙那般大的书架竟从中间赫然开了一条缝,缓缓向两侧移去,缝隙逐渐扩大,直到露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密道。
密室!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看了足足五日的医书,竟没发现有这么一间密室!这种奇门遁甲之术,越是地位高身份贵的人,就越是喜欢钻研。
侯爷吹灭了书桌上的蜡烛,屋内的光线倏地暗下了一半,又秉着手中的烛隐入了密道的黑暗深处。
“怎么办?”一张包子脸都贴上了窗纸,可里面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你怕吗?”苏承轩握了握她的手,眉眼含笑,看得洛遥有些羞赧。
“不是,有你在吗。”
“好,那就进去。”
估摸着侯爷已经走远,应该觉察不到外面的情况,二人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了去。
“哎呦。”走得急了些,额间似乎撞到了什么,洛遥吃痛倒吸了口气。滋的一声,火光在苏承轩手中亮起,不知他从哪里变出来的火折子,可是为什么进门前不拿出来用?
“撞到哪了?”某人的脸在她面前不断扩大,大手轻柔地揉着她的额,时不时还吹一口气缓解一下她的疼痛。温热的吐息拂着她的肌肤,吹得有些发痒,也有些发热,她不由得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
这家伙,可真是个“祸国殃民”的妙人呀。
☆、困兽
“这里,好黑。”洛遥往前缩了缩,贴着苏承轩的背,握着他的手不敢松开片刻。
“安啦,不是还有我吗。”火折子发出的微弱光芒隐隐跳动在漆黑的甬道之中,印在苏承轩的脸上,却照不清他的神情。
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甬道内,一下又一下敲击着二人的耳膜。火光只能勉强包裹住他们,视野终是有限,目之所及只有青黑色台阶,一层接着一层延伸向更深处的黑暗。越往下走越觉得阴凉,似是来自地狱来的寒啸。
堂堂朝廷一品官员,千方百计在自家府邸建造这么一间密室,究竟所图为何?
身前的人兀地停下了脚步,洛遥一时不察直直撞了上去。
“你干嘛。”面上显然有些不悦。
见他并不作声,眼睛直直盯着地上,既不前进也不回头。她有些纳闷,狐疑地探出头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一架早已死透的阴森白骨正用那黑黢黢的黑眶望着她。三两只尾部闪着幽蓝光芒的小虫在黑眶里爬进爬出,似乎在寻找剩余的腐肉充饥。
许是连日来受到的冲击太多,洛遥只是震惊了一会,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恐怕连她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冷静地面对尸体。
“你有没有觉着,这人的衣服,看着有些眼熟?”苏承轩蹲下身子,仔细翻查着尸首。火折子也跟着在白骨身上上下游走,看着甚是心惊。
经他这么一提醒,洛遥倒也有这么一种感觉,转着眼珠上下打量起来。此人着玄色宽袖袍,袖口领口皆绣有暗纹,衣料上乘,摸起来甚是顺滑。
“波斯国进贡来的上等丝绸缎子,怕是专供皇家享用的。看来他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洛遥皱着包子脸学着苏承轩的模样,有板有眼地分析道。
“哦?”苏承轩看向她,嘴角擒出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
“那是什么?”一片玄色之中隐约露出一抹冷碧色。苏承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伸手探去。摸出一块方正的碧玉,上头雕着海棠花,花团中簇拥着一个字:段。
“段,段国舅,他,他,他……”洛遥脚下放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苏承轩指尖不断摩挲着手中的碧玉挂配,心里豁然开朗,谜题仿佛解决了大半。
天地棋局,众人皆为子,看似玄妙,但并非无解。
“小苏,小苏,你怎么了?你可别再吓我了。”洛遥晃了晃他的胳膊,语气中略带哭腔。
“别怕别怕,我在呢。”苏承轩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重新握住她的手,温柔一笑,起身打量起这间密室。
大小方正与侯府内的书房恰好吻合,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正上头应该就是书房了,由这条盘旋而下的甬道连接这间密室。
可是较之书房,这里的陈设相对就简单了许多。
一张书桌,上面摆了些文房四宝,还剩有半截残烛;后头就是书架,上头列满了各色书籍,仔细一看,竟然都是些与南疆巫蛊之术相关的野史古籍。
都说这晋人推崇术士,可万万没想到这堂堂一品朝中要员,铁血丹心的一等军侯,竟也会在自己的府中藏匿这么许多巫医药书。只是,单从这层厚厚的积灰来看,这里应是荒废许久,无人无津了。
苏承轩试着点燃桌上的残烛,微微火苗挣扎而出,为漆黑的密室氤氲出一丝丝温暖与亮光。细细打量了这方书桌,私心觉着奇怪,又围着它来回转了几圈,从一沓凌乱的纸卷中翻出了一封信。简单拍了拍上头的灰拆开,借着残烛微弱的光读了起来。
信上的字迹,笔锋苍劲有力,道道墨痕闯入他的眼帘,惊起阵阵涟漪,眉间的两道深沟也随之加深变重,信中所言之事不知在他的脑海中镌刻下什么画面,冲击着他的内心。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所谓医者,皆有一颗济世救人的仁者之心,洛遥这个江湖郎中也不例外。大致检查完毕死症之后,她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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