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主要的目地,当然是想讨好一下对方,而如果对方将来根本不认这个小人情……这一纸契书送到京都,便是范闲和三皇子仗势强买民间产业的证据,将来让长公主那边打御前官司也好找由头!
没想到那个年纪轻轻的三皇子,竟然不肯占这个便宜……难道京都传言有假,这个皇子并不如传说中那般贪财阴狠?
明兰石陷入了沉思之中,再一次发现,这一次家族要面对的这些人,实在是有些难以捉摸。他闭目沉思半晌后,轻声吩咐道:“范大人的心思很简单,这是要开妓院了……传令下去,任何一间楼子,都不准卖姑娘给他们,开再高的价钱也不行!”
掌柜的应了一声,旋即苦笑说道:“少爷,可是光咱自家地姑娘不卖……这苏州城里做这个生意的可有不少人,那些人肯定不愿意得罪范大人。”
“他们手上有好姑娘吗?”明兰石微笑说道:“好姑娘都在咱们袁大家手里……让他们去买吧,一些残羹剩饭,哪里能吸引到客人。”
一辆马车离开了竹园馆,四周地商家们并不知道堂堂明家吃了一个
闷了,这家苏州最出名的酒楼明天便要易手了。史阐立虽然少经阴秽事,但此时也终于醒过神来,皱眉说道:“殿下,看来您的身份,被对方知晓了。”
三皇子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闪过一丝厌烦:“也算那些人聪明。”
史阐立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先前开的价钱是一千两,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自己加价?”三皇子冷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猜到我的身份,便恨不得将这楼子双手奉上……那日后呢?他们要求地,只怕可不是这一个楼子这般简单,人凑上笑脸来,咱们当然不好反手就打耳光,可也没必要将自己的脸凑上去和他们亲热……这世上有几个人够资格与我套交情?”
史阐立摇头道:“不知道那楼子背后地东家是谁,见机倒是真快。”
三皇子说道:“管对方是谁,要我占他便宜,肯定就是想占我便宜的人,这事儿你要记住了,以后出去行走,也不要胡乱占别人便宜,当心给范闲惹来麻烦。”
史阐立心里对面前这个小皇子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赞叹道:“殿下这话简单,但道理极深。”
三皇子用清稚的声音骂道:“别拍我马屁。好不容易扮次平民,就被人瞧了出来,心里真是不爽。”
史阐立心想。您自个小小年纪一进楼便要买楼,这种口气,哪里是想遮掩自己身份应该做地?他又想着,面前这位皇子年纪轻轻。面对着上万两银子的便宜,居然能忍住不占,似乎与当初做抱月楼时候的阴狠性情相差地太远,眼眸里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也不知道三皇子看见他神情没有,继续说道:“范闲说过一句话,但凡我去占这天下人的便宜,最后总会被天下人占了朝廷的便宜,而我……如果让朝廷被人占了便宜。那就是甘愿自己掏银子供人花的大蠢货。”
史阐立默然,暗中替门师担心,身为皇子,却树立了这样地思想,那自然是在告诉这位皇子,朝廷的利益……将来就是你自己的利益,那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如今太子可是依然在位啊!
……
……
没有察觉到史阐立内心的惊恐。三皇子微羞一笑着说道:“老师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而君之财,则藏于天下,何须去取?”
史阐立吞回今日暗伤的第四口鲜血,双眼盯着车窗外不停飘过的青幡,强抑着内心的隐惧。当作自己根本没有听到过这句话。
“做生意,可以当作一件业余爱好。”三皇子嘻嘻笑道:“老史啊。你的胆子可比我那两位表哥小太多了,不是个做生意地材料。”
史阐立挪动了一下身子,让后背微湿的衣服透透气,苦笑应道:“殿下教训的是。”
三皇子喊停了马车,说道:“钱庄到了,你去办事,我先回府。”
小孩子的脸上浮过一丝奸笑,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看着远去的马车,史阐立暗嘘了一口气,喊跟着自己的两位侍卫在外面等着,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着,便往太平钱庄地分理号走去。
在他身后不远处,那家新开数月的招商钱庄虽门庭冷落,但透着股新贵气息,那幡崭新地青布像是在嘲笑史阐立的迂腐与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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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生双黄,先吃半边。且不提史阐立在钱庄里又会遇到什么新鲜惊奇事,单说离苏州城极遥远的内库转运司辖境之外,那一列载着百余人的庞大车队,这时候正在阴寒的初春雨天里艰难前行。
内库转运司与盐司茶司都不同,首先是事务更多,利润更大,而且他是三司里唯一占有实地的转运司。内库出产一应工场工坊,需要极大地地盘,打从许多年前朝廷划出闽北的一块地后,渐渐便成了一处特区所在,面积竟是比一个小州还要大些,地位十分特殊。
由于担心内库地制造工艺流到国外,所以在内库的保卫工作上,庆国朝廷真是下了血本,对于内库辖境,庆国进行了全封闭的管理,一共设置了五条封锁线,最外围是江南本地的州军与水师,里面的四条线由庆方与监察院各设两条,互相监管,像多层果汁蛋糕一般夹着。
而往外的运输线,除了明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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