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地拉下冥绝的左手,陈令诚一本正经地把起脉来,“嗯,心脉郁结,内气倒是很强大,你知道吗,照你这情况下去,不到三十必定横死!”他开口就是这么一段骇人听闻的话。
不过冥绝的神色只在陈令诚抓住他左手的时候变了一下,至于后面的诊断他根本没听进去。“我没病,至于我几时死,自有天意,不劳阁下操心。”
“哼,要不是有人拜托我来这里,你以为我愿意给冰块看病?”陈令诚不屑地瞟了冥绝一眼,“如果你心中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你死了,那个人会怎么想?年轻人,成天把生死不当一回事,世道真是变了。”嘀咕了几句,陈令诚放下了冥绝的左手,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纸笔,伏案疾书起来。
“看你这样子也是不吃药的,算了,我就麻烦些,让小伙房给你做些药膳。”陈令诚头也不抬地说,“当归二钱、生地二钱、茯神一钱、麦门冬二钱、白芍二钱、白朮二钱、远志二钱、酸枣仁五钱、川芎二钱、玄参五分、甘草二钱(包煎取汁),这些药材应该够了。至于食才嘛,猪心一个、南瓜三两、豆苗一两、姜一钱、高汤一碗,这南瓜汤的效果应该可以。”他自言自语地说,压根没去问冥绝的意思。轻轻吹了吹墨汁未干的那张纸,陈令诚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施施然地出门去了。
冥绝靠在床上,感到一片茫然,如果这也算生病的话,那他之前那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怎么说?也许现在的主人说得对,自己也可以像人一样生活,可是,如果再换了个主人呢?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得那么多……
看到陈令诚递过来的药方,风华宫小伙房的管事太监康海实在是哭笑不得。一个南瓜汤,居然做法那么麻烦,工序一道又一道,最让他不解的是,这麻烦的汤居然不是为主子准备的。“陈大人,您这不是存心为我们找事嘛,这小伙房向来只负责殿下的膳食,如果每个下人都这样,长此以往,规矩就都没了。”
“你罗嗦什么,哪有那么多例外,这是殿下吩咐的,你如果不想干差使,我去向殿下再荐个人?”这些天时时在风华宫里耗着,陈令诚也习惯性地打起了官腔,颇有些你不做我就赶人的意思。
康海怎么不知道这位陈太医如今是红得发紫的人物,连皇帝也因为主子的病大有起色而对他青眼相加,自己不过是发几句牢骚而已,哪敢真的违逆。这不,他马上赔起了笑脸,“陈大人,看您说的,奴才有几个胆子敢耽误殿下的差使,这就做,这就做。”边说边忙不迭地吩咐起了旁边的几个小太监。
风无言自从谣言风波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虽然皇帝听从了风无痕的意思下旨抚慰,但心中的芥蒂毕竟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连带着绣宁宫的德贵妃兰氏也只能一直独守空房。这天,也就是谣言过去的第十天,风无言终于进宫探望自己的母亲,当然,皇帝和皇后那里是要先去请安的。大概是因为明方真人的话让皇帝有些寒心,没说几句话,风无言就被打发了出来。皇后那就更不用提了,平日对风无言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她干脆连样子都懒得做了,直接让门口的太监挡了驾,借口当然是最平常的身子不舒服。到了这个份上,谁都知道三皇子有些失宠了,就连一向殷勤的那些太监也一个个变了人似的,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了风无言身上的晦气。
这样一圈下来,饶是风无言事先作了最坏的打算,心中也不免憋了一肚子火。一进绣宁宫,应门的两个小太监就被踹翻在地,虽然痛苦难当,但硬是捂着嘴不敢放声。谁都知道三殿下这些天来气性不好,但发这样大的火还是第一次,满屋子的下人不禁都战战兢兢的。面色阴沉的风无言连礼也没给母亲行一个,径直坐在了椅子上发呆。
兰氏看着儿子,心中也不由一痛,她怎么不知道这个天资聪颖的儿子花了多少功夫在取悦皇帝身上,但一场莫名其妙的流言,就把他这些年来的苦心付之一炬,这样的打击,心高气傲的儿子怎么承受得了?
“咦,这是闹得哪一出?”就在满屋子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的时候,一个颇为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风无言正要发火,抬起头来,却是一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风无痕,有心的他拣了一个风无言最失落的时候乘虚而入。“我想门口的几个小太监怎么死活都不肯为我通报,原来三哥在生气,难怪!”自顾自地说了几句,风无痕转过身来,正对着满脸诧异的德贵妃,恭敬地行下礼去:“儿臣给德贵妃娘娘请安!”
兰氏虚扶一把,心里却在暗暗揣摩着风无痕的来意。这些天来,这个病泱泱的皇子在皇帝面前可是颇为受宠,为什么会巴巴地跑到如今门庭冷落的绣宁宫里来?“无痕,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本宫这里来,你可是稀客啊?”兰氏似笑非笑地看着风无痕道。
“三哥前段时间受了委屈,我这个作弟弟的怎么能不来看看?”风无痕笑着答道,眼睛却扫向风无言,“三哥不必太过伤心的,父皇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慢慢消气的。你是他老人家最宠爱的儿子,怎么会因为区区流言而冷落你?”
风无言惊疑不定地望着风无痕有几分陌生的脸,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确定,自己以前错得有多厉害。不动声色间,这个七弟已经成长得让自己有些不认识了,亏自己还认为整个宫里只有五皇子风无照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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