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冬夏安静的缓了一会儿,在大脑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措辞,半响,才平缓的开口说:“陆河,抛开所有的人为和环境因素,就我们两个而言,我们本身也根本还不够了解对方。”
“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你对我有隐瞒的事情,同样我也是,或许一段感情里面,我们每个人都无法做到对对方绝对的坦诚,但我不希望一段本来美好的婚姻,要在不断的猜忌中消磨殆尽。”
陆河静静的听着她说话,墨色的眸子如同玛瑙石闪着熠熠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薄削的唇微微动:“可是你我也都明白,这些都不是主要的问题不是吗?”
冬夏蓦地一僵,眼神有些躲闪。
他说:“冬夏,我了解你,比你预想之中要了解。”
他说:“你说的猜忌,永远也不会发生,我刚刚说过了,我对你不会有任何的隐瞒,只要你问,我就会说。”
他还说:“我知道你在担心顾忌什么,我也知道或许以后我们需要面临很多的问题,可是冬夏,你根本不必任何人差,为什么要选择退缩呢?”
男人的话像是带着一股魔力,传入耳道里面让冬夏有些怔神,她迟滞的对上他幽深的眼眸,胸腔内安放的心脏倏地一跳,竟然有些发疼。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部线条有些紧绷,像是在克制什么。
他猜的都对,说的也都对,她刚刚说的那一段话根本就不是主要的问题。
他们两人之间现在存在的最主要的隔阂,就是他们自己本身而已。
女人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的迷惘和失神,陆河捕捉到了她的异样,薄唇轻抿,最后轻轻浅浅的叹息了一声,伸手自然而然的顺了顺她脑袋上被风吹翘的呆毛,嗓音温和而无奈的说:“我是不是把你逼的太紧了?”
冬夏一抬眼,就撞进了他漩涡一般幽深的黑眸里面,她顿了下,哑声:“我……”
陆河眼底含着浅显的笑意,平缓的打断她:“没关系,你什么时候胆大了一点,再来找我。”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在此之前,我们不要见面了。”
他怕,这样没名没分的,他会忍不住又想欺负她。
冬夏怔了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松开了她,转身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了。
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脖颈上还残余着男人手掌心的温度,在看见男人和骆月双双离去的背影后,心头却莫名有一阵空落。
……
夜色寂凉,月光朦胧。
宽敞的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灯火霓虹。
沉寂的车厢内,光线昏暗,骆月坐在副驾驶座,隐隐可见她苍白的脸色。
她的脑海里一直在不断的映现着陆河和许冬夏接吻的画面,心里头一阵的烦躁和难受。
她去看了一眼专注开车的男人,绷唇:“她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
陆河平视前方,脸色隐匿在了浮动的暗影里面,只听他不急不缓的说:“即便没有她,结果也一样。”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答应了已故的朋友要好好照顾她,所以即便是没有冬夏,他的回答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骆月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眸氤氲,依然觉得有些憋屈。
她板着脸看向窗外,吸了吸鼻子,不知想起了什么,稍显冷淡的问道:“那今天头条的事情呢?你怎么跟她解释的?她不会误会我们吗?”
一般情况下,都会误会的吧。
女人都是善妒的,特别是看见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出入酒店,即便本身没有什么,但仍旧会忍不住往偏的地方去想。
陆河闻言,沉默了一秒,如是说:“没有解释。”
骆月愣了下,错愕的转头看向他,下一秒,耳畔就听见了男人夹着一丝宠溺的嗓音:“冬夏她很聪明。”
他明明只说了寥寥的几个字,很含糊,很简洁,可是却带着十分的笃定。
因为很聪明,所以不会盲目的去轻信那些捕风捉影的报道对吗?
骆月捕捉到了男人脸上鲜少出现的柔和,一颗心直直的往下坠落。在许冬夏面前的陆河,和在别人面前的陆河,完全判若两人。她认识他这么久了,真的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他。
温柔的不像话。
她原本还以为他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温和儒雅,礼貌疏离,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比谁都要冷淡。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不了解他。
骆月失神了片刻,反应过来,看向前方的路况,淡淡的问:“陆河,她值得你做这么多吗?”
男人没有任何的犹豫,言简意赅:“值得。”
骆月瞳仁缩了一下,心里如同打翻的调料瓶,不是滋味。她讽笑,看向窗外,轻轻自喃了一句:“原来她在你心里已经重要到了不惜让你和傅家反目了,可是真的值得吗?”
一个声名狼藉的傅家大小姐,外界人人唾骂摒弃的小三之女,真的值得吗?
*
翌日,清晨。
一夜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眠的冬夏,早早就来医院上班了。
安静的办公室内,有阳光从窗外面漫了进来,洒了一地的璀璨碎光。
她换上白大褂,站在镜子前面梳理头发的时候,视线被手里那一条拼色发绳吸引了。
她顿了顿,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男人说的所有话。
还有那一个吻。
仿佛唇上还留有男人微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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