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不常来二王爷府走动,若非瞿君瑞每逢生辰节庆之类,都会大张棋鼓庆贺,还在朝殿上隆重其事递贴子邀请他,他也不想偶尔勉为其难跑来露露面。
瞿君瑞极自然地执着虞烨的手,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繁花似锦的后院。
怀里兵符还未揣热,虞烨自觉此际还不好翻脸,只得言语抗议道:“两个大男人,手牵手地旁人瞧了去,成什么样子!”
瞿君瑞回眸一笑,似醒悟般道:“陛下所言极是,是臣僭越了。还当成是在师门那阵儿,师父交待的功课都做完了,总有一人还躲开来独自偷练,每次都是愚兄去寻到,非要逮住那人的手,那人才肯乖乖跟愚兄回去吃饭。”
说归说,瞿君瑞仍毫无松手迹象。虞烨郁闷地任由瞿君瑞牵着手,埋头走在后方。
那时候出来寻找他的人不止一人,最后能找到他的,总非瞿君瑞莫属。为此还常常变换藏身地点,可不出意外仍会被找到。从那时起,他就认定瞿君瑞绝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存了戒心刻意疏远。
此时,仅是手间相触,仿佛他所有心思,都会被瞿君瑞觑个j-i,ng光。
“你抢来的女人,怎没瞧见?”虞烨顾左右而言他,似无意问出。
“那个女人么,昨夜受了惊吓,在翠雅苑休养罢。”瞿君瑞漫不经心,随口道来。
虞烨暗暗心惊,并不在意的语气,既然如此,何必非要抢去不可?难道聪明如瞿君瑞,已经知道什么?若真明白,不加理会,岂非更能明哲保身?猜测不透瞿君瑞的用心,对瞿君瑞来说,又会是谁更加重要?
不知不觉行到类似密林之处,虞烨仰头看时,不能不惊讶。
瞿君瑞竟会在府中建造森林,欢鸟吟唱,溪涧清澈,兔起鹿隐,好一派世外桃源景象。虞烨不由懊恼当初lùn_gōng赏赐府邸,这地界是否不小心圈大了些。
亭亭藏于密林深处,是潇竹掩映的草庐小院,但又不是寻常草庐小院。
瞿君瑞推开院门柴扉,一边引虞烨进去,一边笑道:“陛下可还满意?臣花了不少心思才建成,与当年师门学艺时住过的一模一样。”
果真一模一样,无论房屋格局,还是屋内陈设。虞烨真是不解了,虽然他从来就没懂过瞿君瑞。
“为什么?”
“陛下问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怀念。”
怀念么?仅因为怀念,就花费心思重造出曾经住过的草庐。不过除了怀念,这草庐也委实再无别的用处,若与王府内其他房屋相比,只能沦为简陋。
瞿君瑞领虞烨走进一间屋内。窗畔的桌凳,靠墙朴素的床,角落暗漆的衣柜。其实草庐内所有房屋俱是一样,但依位置判断,这屋应是他曾与尹默同宿过的那间。
“小师弟可还认得此屋?”
并肩而坐,二人的手交叠放置床上,虞烨手心冒出汗来。环视纤尘不染的房间窗明几净,家什一应俱全,虞烨诧异问道:“有人常来此处?”
“这里乃王府禁地,谁也不会来,唯有愚兄无聊时便来住一住。”
什么叫无聊时便来住一住?要住也该住自己那间,何必侵占别人房间。虞烨不悦道:“二师兄才得美人相伴,自当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怎还无聊了。”
“若要愚兄来选,倒宁愿选择昨夜留宿宫中,与小师弟促膝夜谈。小师弟忘了,愚兄才说过小师弟想要什么,言语一声便是,不必烦恼。”
瞿君瑞轻笑着,仔细为虞烨捋顺几缕被林风吹乱的发,手指无意轻拂过唇。虞烨浑身一颤,抽回自己的手,也避开瞿君瑞的触碰。
唇际,还残留一分热度,手,也在回归自由后,反而战栗不止。
瞿君瑞缓慢靠近,鼻腔飘过瞿君瑞惯用香囊的馨兰芬芳气息,额上柔软的触感,应是瞿君瑞的唇。顺着挺拔的鼻梁滑过,快要接触到他的唇。
为何要对他做这种事?身体酥软到不像自己,情不自禁喘息迎合,却在那一瞬,听见耳畔呢哝般低语:“不要再去招惹尹默了……”
虞烨羞耻万分地推开瞿君瑞。
招惹尹默,他何曾招惹过尹默,如果尹默是那个男人,理应是尹默招惹他才对。微眯了眸,冷冷审视眼前之人暧昧的笑意,瞿君瑞,一定知道了什么。是他被男人侵犯的事?仰或,瞿君瑞就是那个侵犯他的男人?
太危险了,瞿君瑞是他无法撑控的人,不但根本弄不清对方心思,还完全被牵引着走,心底隐隐的不安,在在提醒他,身边绝容不下这样危险的存在。
光想象瞿君瑞有可能是那个男人,已经让他不寒而栗。
落荒而逃的愤懑,一回宫想也不想就要宣余庆来泄火。却被张藻告知余庆那日伤势过重,御医嘱咐短时日内不能再伺候君王。恼怒地打发走张藻,虞烨独自从寝宫悄然出来,躺到昨夜与尹默共眠的床上。
余下的烛火燃尽,四周暗下来时,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滴敲击声。凉风钻入敞开的窗,夹杂着几线雨丝,竟吹到虞烨的面上。
昨夜还晴空朗月,怎么今夜倒落起雨来?虞烨只得起身,无奈地去关窗。刚关妥,一回转身,金色面具在暗黑的夜中,分外光亮诡异。
男人是怎么进来?虞烨瞄了眼虚掩的房门,居然是堂而皇之从房门进来,就不怕被侍卫发现?还是说男人的轻功已超绝到压根不把众多侍卫放在眼里?
虞烨想到了一个人,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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