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天天窝在家里码字就是,哪里会有这等闲情雅致的挑战自己的一把老骨头?
一番思量下来,叶晗月妥妥的收了胜下花魁的心思。既然这名叫清莞的女子是这风雪楼的“镇楼之宝,”自是有她非同凡响之处。她等平庸之辈,只得对着遥不可及的大礼挥手泪别,过个场子,以她之平庸来衬托这花魁之妖媚绝伦,才是那老鸨的真正目的吧。
看着跟前临时搭建的台子,叶晗月长叹一声,拾级而上。这下子,她当真是羊入虎穴了。
走上台来,却是一位温婉女子款款相迎,叶晗月诧异之际,细细打量。只见这女子黛眉杏眸,巧鼻之下是不点而朱的红唇。瓜子般的小脸儿上是不骄不躁的婉婉神情,同一般的烟尘女子不同,她的身上竟有一种大家闺秀之气。
穿着亦是不俗,烟青色的束身长裙,端庄大方,下摆处绣着云纹图案,青白相衬,更添清新脱俗之气。袖摆微扬,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面若桃花,一颦一笑,已然摄去人的三魂七魄。
方才叶晗月在台下同老鸨好一番纠葛,然这花魁等候多时,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恼怒神色。她微微上前,对着叶晗月微微行了一礼,温言道:“小女子名叫清莞,姑娘请多多指教。”
原这名叫清莞的女子本是这风雪楼的头牌,她的名声在外,却是卖艺不卖身,就连老鸨也要敬她三分。曾有人传言这女子早已有所托之人,然那人不曾露面,这流言便不得而证。虽也是个流言蜚语缠身的女子,这女子修养却是极好的。同一般的青楼女子不同,无需浓妆艳抹,她不过略施粉黛,肤如凝脂,天生丽质,当真算得上是这风月场所的一股清流了。
叶晗月一时看得晃了神,忙赔笑着,“我名叫叶晗月,也请多多指教。”实则叶晗月本想说的是,你已然风头尽显,看在我一介平凡女子的份上,也请手下留情吧。
然这一番未免太过失了面子的话叶晗月自然不好说,只是又听得跟前的女子道:“今日比试,点到为止即可,姑娘莫要太过当真了。”
叶晗月微微一笑,“不知我们今日如何比试?”千万不要翩然起舞,那么她便只有杵在一旁勿自尴尬的份儿。
“小女子没有旁的擅长的,唯有这吟诗弹琴略有优势,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清莞柔声征求着叶晗月的意见,显然是才华洋溢无所畏惧,任君选择。
然暗存侥幸的叶晗月却是眼眸一亮,“清莞姑娘,不若我们便吟诗比试吧,如何?”凤眸微转,便又指着她身后一副做修饰的画作道:“我们便以这画中梅花作诗,可好?”
清莞顺势看过去,触及画上几点艳红,眉眼添笑,“甚好。”
叶晗月微微点头,她无旁的擅长的,偏偏就是高中时代背诗背得挺勤快的,想来在脑中搜刮几首诗词来并非难事,故而她率先道:“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清莞美眸流转,自是不甘示弱,只听她言:“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二人诗词中都未提及“梅”一字,却已然用一字一句勾勒出梅花的美好。
台下看热闹的人头攒动,本以为这不愿上台的女子一直扭扭捏捏的,想来也是个粗鄙之人,岂料竟同多才花魁对上了,众人心中讶异,自然是屏息而望。
台下的比试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然一处阁楼窗子半掩,却有一白衣男子矗立而望。身旁的黑衣人屏息不语,那男子似乎听得什么,不禁低声赞叹一声,“妙,甚妙。”说罢,幽深的狭眸落在那粉色女子身上,竟微微露出几许柔意。
他今日为这场花魁之争而来,不曾想,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他恰恰看见了她,那个一直令他念念不忘的女子。今日一见,才华显露,他心中更是唏嘘。这样聪利多才之女子,他当真不信她只是一个普通丫鬟而已。
叶晗月……这便是她的名字么?从前不曾听她提及,然她的父母早亡,为何姓氏皇甫修一直不得而知。不想今日竟偶然听得。
叶晗月,人如其名,如夜空中的一弯月色,隐隐有薄云笼罩着,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却又心生向往。这女子一时叫他看不透,然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奇女子,令他不经意间上了心。
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揭开那层云雾,将这朦胧奇女子看个真切。
阁楼半敛着,谁也不曾注意到这个有着颠倒众生之容的男子正暗中窥视着。而他的双眸,却是至始至终不离叶晗月的身影。像是要将她努力看透,却又作罢。
叶晗月轻轻将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绾到耳后,便又想出一句应对的诗词来。她嫣然一笑,对上清莞几分欣赏的眼眸,缓缓道:
“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
村前深雪里,昨夜一;
像是丝毫不带压力一般从樱唇中吐出,清莞的眼眸间掠过一丝讶异,淡淡用浅笑掩过,“叶姑娘当真是才华洋溢。”说话间,已然缓缓行至那副傲然绽放的梅花跟前,黛眉微蹙,方才道:\quot;一树寒梅白玉条,回临村路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quot;
好诗!叶晗月隐隐有些兴奋。她已然很久没有这种棋逢对手之感了。撇下高中的勤奋背诵不说,因了对文史的酷爱,又因了极爱古人的画作,诗词,她时而无事了便会翻出本诗集来细细品读一番,不经意间,便就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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