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韶一夜未归,下朝后,他回沈家。
方才走进曦和院,见到庭月手里拿着东西匆匆走来,他停下脚步:“夫人在睡觉?”
庭月摇头:“在后院练拳。”
容韶颔首:“你去准备热水,东西给我。”
庭月迟疑一会,递给容韶,觉得他应该不会随便乱看。
容韶确实不会乱翻,只是放下一叠资料时,看见里面露出一张画像,魏毓俊美无俦的面容映入眼帘。
抽出画像,又随手翻一下资料,多是关于魏毓的事迹,容韶嘴角轻轻一牵,神情莫测。
沈若华回屋,便见容韶坐在书案后翻阅书籍。她摸一把额头上的汗,碧桃取下木架上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庭月将东西给你了?”沈若华喝几口水,走过去,看到他左手边整齐放着资料,随手拿过来:“魏毓?”她的神情顿时认真许多,越看眉头蹙得越紧,‘啪’地甩在一边,展开画像,眼底的不耐到极致:“真是瞎了我的眼,这么个欺男霸女的玩意儿,我居然误以为是钟毓。”画像随手一丢,就像扔破烂玩意:“尖嘴猴腮,下巴一颗大痦子,长得再不像也不会这么磕碜人。”
名字也是一字之差。
那一日惊鸿一瞥,真的是错觉?
沈若华都怀疑庭月调查的是她说的那个’楚文王’么?
心想要不要画一幅画像寻人?
容韶合上书,问:“你在找人?我教书几年,认识不少人,你与我说他的状况,我替你找。”他目光淡淡一扫她随意扔在桌子上的资料:“楚文王?你想知道他的消息,我可以告诉你。”
沈若华想起上面罗列出楚文王的恶劣事迹,索然寡趣,意兴阑珊的挥手道:“不必,我可能真的看错了。”
容韶沉默不言,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淡然地浅笑,清澈明净的双目闪过黯淡怅然,只觉骨鲠在喉。
拢在袖中的手指,用力捏住内袋,几乎要忍不住将画像拿出来。
最终,他不动声色,慢慢地说道:“今日朝堂楚丞相揭露高瑜等人以权谋私,鱼肉百姓的事迹,证据确凿,皇上震怒,高瑜已经死了,只得将曾经依附他的下属革职查办,流放的流放。一些可用之人,被楚文王收为己用。”
“一丘之貉。”
容韶的眸子像流光一般微微波动,难得露出愉快地神情:“待高瑜下葬,皇上便要抄家,平阳侯近期会有大动作。”
平阳侯那边沈若华早就打了埋伏推波助澜一把,等时机一出现,他一定会紧紧抓住。
“我心中有数。不过,你怎得对朝堂如此了解?”沈若华腰肢靠在书案上,挑起他一缕青丝,漫不经心道:“以后不回来过夜,遣人回来交代一声。”想起他昨日与楚文王相见,一夜未归,难道是参与了这一桩事?
她扫兴地放下他的头发,一扭腰,去净室沐浴。
容韶一怔,微微挑眉,面容上露出了笑意。
——
高瑜的下属与同党是高映岚最大的筹码。
突然的被连根拔除,她慌了。
浓重地危机感笼罩她,顾不上守灵,让挽云乔装成她的模样跪在灵前,她则裹着黑色斗篷,蒙着面纱去了楚文王府。
浮生将她领到书房:“表小姐,王爷在里面。”
高映岚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一眼望见穿着紫色广袖襴袍的魏毓,青丝不扎不束随意散落,手里端着玉白的小碗,一手拿着筷子挑起肥瘦相间,香甜松软的红烧肉塞进口中,口感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一双桃花眼却眼尾下压,似乎美中不足。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望着墙壁上画中的人,举了举掌心托着的玉碗:“你不在,红烧肉总觉得少了点味。”
不够香。
高映岚呼吸微滞,口中又苦又涩。
十年。
他每日对着画像上的人,都能枯坐半日。
每一日用膳,桌子上必定会有一碗红焖猪蹄,两幅碗筷。他会先夹一块红焖猪蹄放在空碗中,而后自己尝一块,若是好吃便会赏了厨子,而后对着空无一人的位置自言自语:“今日这道菜做得好,你肯定喜欢,会多用一碗饭。”
那时所有人都说是他磕坏脑袋,魔怔了,她也以为是,看着他一波一波派出去大海捞针的找人,杳无音信,她便也不再在意。
直到一年前,她听到沈若华的名讳,一个商户女,并未放在心上,那时魏毓已经离京。
她再次在福安公主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时隔不久魏毓回京,她在此看到随着时间流逝,画中人也从小女娃成了亭亭玉立的绝色女子,她再也无法冷静自持。这一种感觉,直到沈若华来吊唁,林西月充满恶意地语气,勾起她的恶念。
一个如此放荡不堪的女人,如何配让他挂念十几年?
她深吸一口气,摘掉头上的帽子,解下面纱,揉了揉僵硬的面颊,看着画上与沈若华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心中更难受,他都未曾见过,便能画出她,且知道她的名字。
“表哥,你找到她了吗?”高映岚往前走一步,站在他的身边。
魏毓放下玉碗,垂眸:“没有。”
高映岚却高兴不起来,都在上京,沈若华的名声让人一言难尽,却总会传到他耳中。
“我来找你,想问你一个月后选妃的事情,你没有找到她,到时候想选哪一家的女子?父亲若是没有走得突然,我我可以嫁给你,现在却要等三年。”高映岚话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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