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止愚,“我说……你该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开什么玩笑,要她一个人去五级原初之森,九条命也不够挥霍。她将六十四节青简放回虚界,手指打着地面,“更何况…就我们俩个人在这里耽误了如此多的时间,白夙他们那里的鬼车鸟怕是早已解决了,擅自离开结界,你当云归那个老东西死了?”
四望绿林,止愚坐直了身子,目色淡淡,“我可以帮你拖住云归导师半个时辰,只此一回,你自己决定。”
姬幽影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起身拍了拍手,然后抬步走人,迟疑了片刻,她回头看着止愚,“你有几分把握保我回来?”
“一分把握也没有。”止愚眸色淡淡,然后抿唇一笑,“是你,不需要把握决定。”
也不知她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总之,姬幽影一撇嘴,然后毅然决然地往原初之森更深处走,而她前脚刚一走,四周便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音,止愚抬眸,隐约可见几道模糊不清的身影。
“到底怎么回事?那两个兔崽子是如何跑出结界的?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要是再找不到,就回去不管了!”
指尖渐渐萦绕着白雾,紧接着四散开来,而后那几道身影及声音都消失不见,做完了这一切,止愚终是疲惫不堪地闭上了双眼。
等到差不多恢复时,姬幽影也回来了,与方才不同的是,她雪白的长发与裙摆上都沾染了血迹,也不知有多少是她的,那一双唇色发白,看着有些阴森可怖,只是眼中却是欣喜。
“止愚,真的办到了……”
“姬幽影。”止愚有气无力地唤着她的名字,然后支起了身子,“一会儿什么都不要说。”
什么?
姬幽影还未琢磨透她的意思,面前突然掠下几道身影,看着云归那沉重而又漆黑的脸,她浑身一抖,然后跪在地上,止愚亦跪下。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云归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还好两人没事,若是死了,他就算屠尽了原初之森的妖兽也难解心头之气,“你们两个视重涵宫规矩为什么?想寻死的话也寻个可以收全尸的地方,这里是什么?原初之森,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你们两个是脑子灌了浆糊还是被门挤了,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中,还是认不清爹娘了!”
姬幽影抿唇,余光却突然瞥见止愚眉头紧锁,苍白着一双唇。
什么都不要说?是指这个吗?
她头越发低,姬幽影自知理亏,也知道云归的一些伤疤不能揭,以前有弟子便无视重涵宫规矩擅自入了原初之森而丢了性命,所以不管云归怎么骂,都是不过分的。
“弟子甘愿受罚。”姬幽影埋首,丝毫不敢有所怨言。
“罚?当然要罚!”
银牙咬碎,云归一挥长袍,“每人十下噬魂鞭,长长记性。”
“云归。”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地寻骨风上前拍了拍他的左肩,目光扫过两人,“你没发现她们有什么变化吗?”
发现?他当然发现了,从一开始见到两人便发现了,不就是越阶品吗?一个成了四品,一个成了五品,但谁允许她们这样目无王法地入了原初之森,若是死了还要他这把老骨头来收尸,真当他一天没事做啊?
“马上回重涵宫,执行命令。”
一旁的白夙敛袍跪在两人面前,扶袖作揖道:“云归导师,此次事情怪弟子未曾留意才让她们出了结界,弟子亦有罪,何况两人身受重伤,这二十下噬魂鞭便由弟子代领吧。”
“白夙,你闪开!”云归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群不成器的弟子,双手握成拳状,“你承得一时,可承得一世!”
“至少弟子今日在此。”白夙仰头,丝毫不畏惧云归的盛怒。
“你……”云归抬眸看着满身血迹的姬幽影与止愚,狠甩衣袖,“噬魂鞭免了,五百遍《大乘本生心地观经》谁也不能少。”
说完这些他便甩袖驾云离去,而寻骨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几人,而后挥袖将他们带走,站在云端,寻骨风目光扫过一直沉默无声的止愚,她原本身上沉寂的杀意此时越发明显。
跨阶品以往不是没有,而是如止愚这般一跨便跨三品阶的人实在是少,细细算算,仙界已经多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天才了。
“灵老,那个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尽管知道问不出来什么结果,但寻骨风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以前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看止愚,却是觉得她比白夙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谁知道呢?”灵仙抚须,仰头看着天际的橙色光泽,七彩祥云片片,仿佛多年前他初次见到止愚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奉命择选重涵宫弟子,在经过南方大荒之地时偶然瞧见了那个孩子,那时的她坐在一巨石之上,仰头沐浴着那日最后一缕阳光,一身短裙被血浸染,已分不清最初的颜色。
他就那样静静地落在她身侧,然后看着她的目光从绯红的天际转向自己身上,饶是素来沉稳的自己,再看到那一双眼睛时都不由心头一紧。
那是一双世间罕见的金色琉璃双瞳,似无神,却又沉藏着万古的杀念。
她想要杀他。
只需一眼,他便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但是下一刻,那一双金色琉璃光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清澈而又平和的黑瞳,那双明亮的眼睛含着淡淡地笑意,仿佛一个孩子。
诚然,她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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