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没办法的,只是有些麻烦。”
“哦?说来听听。”
竹林中的风带了股清澈凉意,将颜凌束发的丝带吹起些许,他目光落在满地竹叶上,缓缓道:“古籍上曾记载邪界之存在,亦捎带着提了提邪气缠身之人的救治方法。这法子,便是将那中了邪气的人带到邪界去,寻一个邪气凝结体,将那人放在离那东西很近的地方,因凝结体上的邪气要比中邪之人身上的浓郁数万倍,身上浅薄的邪气就会给吸过去,待吸光了,莫等那人重新染上邪界的气息,要将他保护起来,带离邪界。”
这办法,是个没办法中的办法。
光是瞧瞧,不必去实践就晓得此法非常冒险,且不说六界中能够打开邪界者少之又少,只说进入邪界后,那铺天盖地的扭曲之气就会叫人心境发生变化,不变得癫狂已是稀奇,能够支撑着去往邪气凝结体周围,想必需要极其强大的意念。
只是于魔族而言,若面对邪气时有所防范,倒是不会被侵蚀,梦纨当时应是毫无防备且投入了其中,才会成了今日这样子。
颜凌倒不是很害怕去往邪界。
只是有些麻烦,且他没去过那里,不晓得有多大,亦不晓得里面有什么,那邪气凝结体又长成什么样子,故这方法并非首选。
但如今好似也没别的办法了。
鹤琴听罢,蹙眉略思索半晌,酒杯在他手中被捏得有些发热了,才道:“的确是很麻烦,你要那般做么?”
颜凌叹息一声:“我一个魔君应不会死在里头罢?若是死了,你将我的无名域的地皮高价卖了就是。”
“卖不出去,你那地方没人要。”
见颜凌垂眸轻笑了声,鹤琴忽问:“实然我很好奇。”
他抬眸:“好奇甚么?”
“你对那位魔姬是否太上心了些?你我相识多年,我看从前你对待那些被你伤了心的女子时,皆是避之不及,如今这位魔姬虽不是被你伤心,追根究底却也是因你伤了魔凤的心才导致魔凤入邪,又因这个,那魔姬才染上邪气。莫非因她受的不是情伤,你便打算负责到底?”
☆、四·邪界(3)
颜凌将他的话琢磨片刻,眼中有疑惑,又想了想近日自个儿所作所为,故沉默了。
好半天,鹤琴开了口:“你是否浪子动了心?中意那位魔姬了?”
“这个……”颜凌一双乌黑的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侧的竹,摇头。
他这摇头,鹤琴不知他是在说不知道,还是在说没有。
只是颜凌缓缓靠着背后的竹,眼神一瞬有些空茫,却露出个很温和的神情来:“你知道的,我已有两万年上下没做过梦了,那天在花雨山……竟就梦了。但其实,我不知那是不是梦,她那日同我道歉说不该对我的戟有兴致,我却不知道这件事,我不过是梦见了一只紫色的蝶,那蝶在漫天花雨里变成了她……真美,我醒来时似还能瞧见眼前一缕逐渐消散的紫光,后来才晓得她真的在我身边停留过,或许是因这个,我才能梦见?又或许,是我在梦中仍警惕着四周,她来到时,我不过是感受到了她,虽未睁眼,却也能让她的魔息在我脑中幻化出她的模样。”
鹤琴道:“梦中是假,眼前是真。”又说:“你该庆幸那梦中人也是真的。”
颜凌点头:“是了,梦本是无中生有,不似影,有中却又无,该庆幸我这个是梦里梦外皆有。”
说罢,两人沉默半晌,又围绕那邪界聊了会儿,颜凌反复思索,终决定要将梦纨带去邪界寻找那凝结体,将她的问题解决了,方能睡个安稳觉。鹤琴便同他说了些需注意的地方,他便告辞。
走时鹤琴在后头唤了颜凌一句,他回头,却见鹤琴身影与竹影重叠在一块儿,于小雨中显得有些虚幻,道:“眼前有梦中人,或许并非美梦成真。”
他一愣,心跳忽变得快了。
“颜凌,亦有可能,你还未醒。”
连下了两日的雨,过后仍是阴天。
梦纨在房中休养了三日,每天皆在喝些古古怪怪的药汤,喝完了只觉得头脑一片安定,甚么烦心事儿都不见了,身子亦轻飘飘的,像是无需施法就能飞起来。
终音曾来看过她,因出事那会儿他去了神界,将目祈给送回去,便不晓得梦纨屠杀的举动,还是回来后被属下告知了此事,方急急忙忙赶去赤鬼湖。
在得知她是被邪气感染了意识后,终音亦很苦恼,上次他得知了梦纨这事儿之后,紧跟着就是目祈那事儿,便很自然地将邪气一事给忘记了,这时候才晓得原来梦纨已到了这个地步。于是负手在她房中来回走了一下午,又跑去寻了自个儿的好友泷山幕,却是没甚收获。
梦纨晓得他很不中意颜凌,便没同他说颜凌在帮自己找办法的事情。
终音走前,很担忧地将她的手抓着,满脸焦虑,却说:“放心罢,我会帮你找出办法来的,你且忍忍。”
她很感动,重重点了点头。
到这天,午时刚过,便有侍从说颜凌魔座到访,梦纨略意外。
杀了许多妖的那次,季殊对她说过,是颜凌将她给送回来的,那时候她并不记得自己做过些甚么,听季殊说了后吓得花容失色,盯着自个儿的手瞧了好久,都看不出竟是做过那种残忍事迹的样子。为此颇有些难过,加之本就因药物的缘故没甚精神,每日便蔫蔫的。
但一想到是颜凌将她救了,又有些无法形容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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