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等着方孝庭到致仕的年纪。
就如同他当年等死了一手遮天的王宰一般。
有御史台的遮阳伞,地方官员也能做的稳稳当当,即使遭受弹劾,也能被御史台压下去,除非再上告到大理寺……
大理寺!
难怪父皇要将大理寺卿的孙子做二哥的伴读!
难怪庄扬波的父亲回京晋升的路上出了事!
不是为了平衡,是为了夺回官员任免之权!
刘凌恍然大悟地向着御座上的皇帝看去,眼神中油然升起了敬佩之情。
不说这他的父皇是不是无情冷酷,待他学到这般的帝王心术,不知还要多久。
就算学到了这样的帝王心术,他真的能如父皇一般运用娴熟,在这么多各怀心思的官员之中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在刘凌看向刘未之前,刘未就已经悄悄地对三个孩子进行了考察。方孝庭发言之时,他就已经装作换个舒服的姿势微微向着三个孩子的方向偏了偏,心中有了自己的考量。
大儿子刘恒只顾着对他察言观色,见自己看过来,还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言行颇有些猥琐,让他心中有些不悦。
昔日他跟着皇后时,因为皇后出身大家,还算是言行有度,现在越发鬼头鬼脑,不似正行。
二儿子刘祁则是看着自己的曾外祖父,满脸迷惑,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
这样的套话换了谁都能说出来,哪里需要一位大员和稀泥!
待看到刘凌时,刘未意外地眯了眯眼。
这孩子好像能听懂?
难道是他对老三抱有太大期望,又在高看了吗?
可是下一刻,刘未就被老三的举动惊得坐直了身子。
刘凌竟将眼神移向了大理寺卿,继而转向了刘祁,面上露出了思考之色!
他竟能想到大理寺卿去?
他到底想到了什么!
刘未根本连底下大臣在讨论什么都顾不得了,余光不停往刘凌方向乱扫。
然后就撞进了一双敬佩的眼神之中。
刘未莫名的产生了些微醺之意,有些像小时候自己做的出色时,母后那种高兴神采。
这么多年了,他又一次感觉到手握大权,运筹帷幄的成就感。
看着殿下在方孝庭的发言后突然默然一片,刘未突然高深莫测地笑了。
“不必让御史台兴师动众去一趟中州,朕这里已经得了消息。”
哈?
啊?
满朝大臣面面相觑,露出意外的神情。
方孝庭的神色倒是自若,可吏部有不少官员的表情却变得紧张起来。
刘祁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皇帝又看了曾外祖父,刘恒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刘未接下来的话。
“年初朕送走太玄真人的时候,派了禁中侍卫和鸿胪寺官员护送他一程,朕劳烦真人在和州和宋州受灾区域盘桓一阵,细细查看受灾情况。太玄真人精通天文地理,河工水利,对渠道受损情况也会有所察觉,所以朕并没有太过担心此事,只等着消息进京。”
刘未的话如同石破天惊一般,惊起一片议论。
太玄真人春祭过后就走了,谁也没想到他的行程这么快,不过五六日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和州和宋州,还把消息送了回来!
那么大的年纪,快马加鞭还带着侍卫和鸿胪寺官员,莫非是用飞的不成?
一群官员想起太玄真人在京中各种鬼神莫测的传闻,顿时露出惊若天人的表情,对刘未不拘一格用了道门众人做耳目也深深地敬畏了起来。
天下道门,何止三千之数?
加上元山道门,崇道的代国在每州每府都有不少道观和信众,就连朝中大臣有许多都是天师道的信众。
难怪太玄真人以年朽之躯来了京中,一任就是这么多年,原来皇帝是等着用的这一天。
刘未见他们诧异够了,也享受够了各方敬畏或惶恐的眼神,微微一笑:“昨天傍晚,鸿胪寺已经用驿站快报送回了太玄真人一行人的查探结果,当地的灾情没有地方官员汇报的那么严重,不过是震塌了一些人的房子罢了,当地官员差用徭役就能修补……”
“陛下,那河工?”
工部尚书面露忧色。
“河道确实受损,但仅有宋州一段,动用千余人就能修复。”刘未昨夜自己估算过了,心中有底,直接点起大理寺卿的名字。
“大理寺卿庄骏!”
“臣在!”
庄骏立刻出列。
“和州、宋州以及各地流刑还未判决的犯人约有多少?”
“若只算和州和宋州,上半年约有三百多人,算上各地,千人绰绰有余,但大多数州府太过偏远,臣不建议千里迢迢调用流刑犯人前往宋州,以免延误河防。可以将重罪的犯人减罪一等,允许犯人戴罪立功,以劳刑替代流刑,在当地服刑,也算是人尽其用。”
大理寺卿庄骏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主意不错,死了或者关在牢里都是浪费人力,不如罚去做工。动用这些犯人,工期延误就罪加一等,不由得他们不加紧施工。”刘未心中宽慰,同意了大理寺卿庄骏的建议。
“刑部尚书王昱,你协助大理寺卿安排好此事,河道事关万民,并非小事,不得延误!”
“是!”
病弱年老的王尚书虚弱无力地回答完之后,有些迟疑地又开口:“只是陛下,臣从去年入冬以来,风痹越发严重,臣两次请求致仕,陛下都未曾答应,臣也想为陛下分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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