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身上,却是有些发旧了。
回程的路途遥远,让他神情有些憔悴,但是那双眼依旧平和清亮,他站在马车旁看见了匆匆跑来的汤妧,展开手臂一笑,“妧妧。”
“爹!”汤妧瞬间红了眼,直扑进了他怀里,像离不开父母的雏鸟般,她紧紧揪着汤新台的衣袖,抽泣道:“我好想你。”
汤新台伸手揉着她的脑袋,心中满腔的慈意,“乖女儿,叫你等久了,爹现在回来了。”
这话一出,汤妧更是哭得大声了,汤新台无奈,只得轻抚着她的背,转头看向了段锦,这一看让他忽得一愣。
汤新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惊奇道:“半年不见,你竟然长了这么高?”
汤妧闻言,忙止住了哭声,从汤新台的怀里探出头来,揉了揉有些迷蒙的眼,转头看去,她来回在段锦同汤新台身上对比,这一看才发现,段锦竟然只比汤新台矮了半个头,明明五个月前还没有的。
“你真的长高了!”汤妧惊讶道,这些日子她竟然没有发现?
段锦看着面前这父女俩一模一样的反应,只觉得嘴角忍不住在抽搐,汤叔几月不见觉得他长高惊讶也就算了,你汤妧天天同我见面现在才发现,他不禁有些暗恼。
一见段锦那表情汤妧便知道他要生气了,忙嬉笑道:“这不是整天跟你待一块儿我没发现嘛,嘻嘻!”
这话一出汤新台却不禁皱了眉,整天待在一处……
他看着面前这个快及他高的少年正同自家女儿言笑着,一股危机感忽然涌上心头。
他咳了咳,转移了汤妧的注意力,“妧妧几月不见,也……长高了!”
爹,说谎话鼻子是会变长的,汤妧无奈的看着他。
汤新台被她瞧着有些尴尬,忙转移了话题,他揉了揉汤妧的脑袋,柔声道:“我将你娘带回来了。”
两人往马车后头看去,这马车后头连缀着一辆板车,用麻绳紧紧地绑着一副棺材,外头用油布严严实实盖着,透不进一丝风和雨。
“娘……”汤妧颤着手抚上棺身,眼眶中的泪珠簌簌地落下。
汤新台帮她拭了泪,轻声道:“你娘回来了,该高兴才是。”
父女俩这头叙着旧,马车里忽然响起了动静,有隐隐压抑的咳嗽声响起,马车车帘被掀开,先是伸出来了一只纤细瘦弱的手,而后从里头钻出了一个身着灰衣的少年。
他面色有些苍白,弯着腰又咳了咳,抬眼将他们扫视了一圈,又不着痕迹地低下头,扶着车辕跳了下来,他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跳下来时摇摇晃晃的似要摔倒,段锦好心上前扶了一把。
少年却猛的挣开了他的手,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转头看向汤新台父女俩。
“爹?他是?”
少年挺着脊背站在那儿,汤妧看过去,只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他生得很是清秀,眉目间带着清冷之意,虽穿着一身布衣,却掩不住身上的贵气。
“我叫楚漪。”少年忽然开了口,说了自己的名字,却又不在多说了。
汤新台揉了揉汤妧的发,柔声道:“他从京城而来,到这里有些水土不服,他现在身体不适,妧妧先带他去歇息吧,你要问什么迟些再说。”
“京城?”汤妧喃喃着,看向楚漪时不自觉带上了戒备,却还是听了汤新台的话,带着他去了客房歇息。
段锦眯着眼一直盯着楚漪,暗自撇了撇嘴,转头却见汤新台正盯着他瞧,忙僵住了身子,“汤叔?”
“嗯,”汤新台应道,一双眼扫视着他,他那拔高了许多的身量,还有少年已经开始凸出的喉结及唇边有些发青的细须,这一切都显示他已经长大了。
段锦被他看了许久,莫名觉得发怵,可汤新台却什么也没说,兀自牵着马车进了院子,见汤新台走了,段锦非但没有舒一口气,更是觉得提心吊胆了,汤叔那个眼神太意味深长了。
***
汤新台将于氏的木棺带了回来,放在堂屋里停灵三日,便请了临阳县拂清寺的僧人过来做了三天的法事。
僧人们梵唱着经文,渡化着世人往生,汤妧穿着麻衣跪在棺前,亦随着僧人念着经文,此情此景她犹自觉得恍惚。
昔日绕欢膝下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转眼却是物是人非,青山依旧,绿水尤存,佳人已是芳踪难觅。
汤新台三日来一直倚坐在木棺旁边,不离半步,有时僧人念经他也会随着念,有时则是自己拿着一本词集喃喃念着,锦娘担忧他的身体吃不消,想让他去休息休息,汤新台却苦笑道。
“我留她一人在外孤孤单单了三年,便让我陪满她这三天吧!”
锦娘见状也不再劝,只是嘱咐着汤妧好好看着,莫让他倒下了。
三日后,于氏正式下葬,由汤妧最先洒落一捧黄土,而后段枫段锦将木棺慢慢地埋下,汤新台一直不发一言,直到最后一捧黄土洒落,他才淡淡道:“辛苦了!”
将一切留给汤新台一人,其他人渐渐离去,汤妧低垂着头走在山路上,段锦见她伤心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去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妧妧不要难过了,逝者已矣。”
汤妧抬头看着少年忧虑的样子,苦笑道:“我明白的。”
待汤新台从于氏坟前回来后,他似乎又恢复了原样,将一切情意思念深藏于心,听着于氏逝世对他说的话,莫要念她,好好生活。
而这时他才告诉汤妧楚漪的真实身份,原来他是“她”,是太子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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