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刚刚那残留的味道,又怎么不被周邵所察觉呢?
“原来,容之是什么都知道了。”一边下棋,周邵一边说道,“难不成容之就不担心?”
“在下若是开口,将舍妹托付给子将,子将会应下吗?”沈宽反问道。
“这……”
“公子,张小姐来了。”
就在周邵要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希言走了进来说道,她口中的张小姐自然就是张如霓无二了。此时一盘棋还没有下完,周邵当然不会离去了。张如霓今日好不容得来了一次出门的机会当然也不会就这么错过。好在,张家是武将之家,张家的姑娘受的约束也并没有那么的紧,况且如今的张如霓穿的是一袭男装,骑马而来。希言知她,也是因为见过而已。
“来了?”
“刚好是经过,便来看看。”张如霓说道,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一边下棋的周邵。虽然她并没有见过周邵,但是也在士林之中听闻了这样的一个人物。凌郡王周邵与沈宽齐名冰清玉润,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先天的弱疾。
见二人下棋,张如霓便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盯着沈宽看。就这样在旁边陪着,周邵和沈宽的那一盘棋才刚刚的开始下,这盘棋下来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仍然难分伯仲。周邵是不急着要走,但是张如霓却不得不走了。
“今日之事,还真的是对不住……”
“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今日本就是如霓为见容之而来,如今见到了容之,如霓归去,也是理所应当。”张如霓说完便骑上了先前来的时候所用的那一匹马,绝尘而去。
沈宽与周邵依旧是在下棋,但是这一盘棋终究因为沈宽的体力不支而终止。沈宽在希言的服侍之下去后面的软塌上。“这等残破的身子,如何值得她托付?”
这话,周邵听着,却没有言语。以前他见到的沈宽即便是重病缠身,但也依旧是活的潇洒的,那里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何为无忧?如何方能无忧?
看着别苑之中沈宽的样子,周邵出了大门。他是明安的嫡兄,若是……
余下的事情周邵不敢想,生死有命,自己的成败尚且是不清楚,这之后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也许自己会死在他的前面也说不准呢?
人,一旦有了不舍,一旦有了牵挂,都再难无忧了。无心之人,才能无忧。
张如霓回到府中之后,对于今日见到的周邵并没有别的感触,她只是知道她今日去见他了,并且是见到她了。仅此而已。
见到了想见的人之后,张如霓是一夜好眠了,但是明安却是带着心事睡下的。回忆太多,很多事情都会被搅和在一起的。甚至会出现一些混乱,比如明安早就已经不知道她现在梦中的那个人,是宋祁还是张霖?
☆、安好
寂静袅娜的房间之中,明安徒然之间的坐了起来,这额头上,似乎都是冷汗。
“夫人,您怎么了?可是梦魇了?”一旁的守夜的舞袖听闻了明安的声音便连忙的赶了过来,见明安坐在那里失神,才发觉原来是自家主子做恶梦了,这才问道。
不过,这舞袖虽然说是紧张明安,但是在与明安说话的时候,依旧是着意的将这说话的语气压的十分的平缓。世家出身的即便是丫鬟,也要有几分沉稳淡定来,即便是主子慌了,她们也不能慌。
“无事。”过了许久之后,明安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经历的不过是自己的臆想,不过是一场梦境而已,或者说这时明安才从自己的梦境之中走出来。见着了舞袖才发觉此时所处的才是现实,之后便朝着舞袖说道。
“夫人,奴婢这就吩咐小厨房里的婆子给您煮安神汤来。”舞袖见此说道。虽然说现在已经是过了后半夜,但是小厨房里应该还是会有婆子守夜的,所以即便是做安神汤,也不会太长的时间。也正是因此,舞絮才会敢这么的说。
“不用了,你先退下吧。”明安说道。便伸手拉了拉刚刚被自己不小心揭开的帐子。
舞袖见明安无事,也真的只不过是梦魇到了,虽是担心明安,却又不敢去多言,便只得是应声退下。但是在这后半夜守夜的时候是更加额恭谨小心了。
明安确实是做梦了,在梦中梦到了宋祁打扮的张霖,他似乎是端坐在那里给自己写信,可是转眼之间,他披上了战袍,上了战场,在战场之上拼杀,在这个时候明安似乎是看到了他满身的血。
明安这个时候怕极了,在梦中大喊着他的名字。她喊的,应该是宋祁吧。她担心的,心中所念的应该也是宋祁吧。正如明安认为,此时的张霖即便是心中有挂念,但是所挂念的应该也只是当年的那个沈茗儿而已,只是当年在青州与他谈诗说词的沈茗儿,而不是现在的沈明安。
所以她也愿意告诉自己,自己心里想的,念的,放不下的,都是当年那个在青州与自己许下了白首之约的宋祁而不是如今的张霖。
她大喊着宋祁,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她的梦醒了。可是,明安知道啊,宋祁现在已经不是宋祁了,而是张霖。
张霖,是啊,你是张霖,并不是多年之前的那个宋祁了。所以所有的诺言都不作数了,什么白头偕老,都不过是一句笑谈而已。明安在用自己都听不到的语气低声喃语。
可是,她知道的,她现在想念的应该是张霖吧,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梦到他身穿战袍的模样呢?应该是因为当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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